「去隔壁縣的木頭廠扛木頭去嗎?」
「去!」李桑年說的斬釘截鐵。
「回家等著吧,事情定了我會找人告訴你的。」時嵐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給的東西你要攥緊了,我這人心眼小。」
伸手把地上的麻袋提起來,放在自行車上固定好,就騎著車揚長而去。
李桑年卻是留在了原地反覆回想剛剛發生的事。
首先,他和時同志的婚事如他所願的吹了,她結婚了。其次,他有機會進城當工人了。
最重要的是,時同志竟然親他了,她在告訴自己可以利用她對他的喜歡。因為這份喜歡,她給了自己一個工作。
憨厚老實的李桑年不覺得他尊敬的時同志道德敗壞,不守婦道,他只知道自己遇到貴人了。
他的未來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需要面朝黃土背朝天了,也不再是令人看不起的贅婿,他將是一名光榮的工人同志,誰都不能阻止他成為工人,他會緊緊攥住的。
時嵐把麻袋帶回家,沒見到胡君山,挑了挑眉,然後問了一句。
「吃完飯就一聲不響的出去了。」胡榮生接過麻袋,感覺沉甸甸的,打開一看是兩隻難得一見的肥碩野兔。
「這兔子真不錯,紅燒的時候貼上餅子肯定香。」
「老爺子你會處理嗎?」時嵐好奇的問道,她只會燒,不會處理。
胡榮生搖搖頭,他家祖上三代都是行商的,家裡有錢,哪裡需要他來處理食材。
就在兩人看著兔子一籌莫展的時候,謝山河提起一隻兔子的兔耳朵,「我會!你們就等著瞧吧,保證處理的乾乾淨淨!」
「那行,你處理吧,等我晚上回來做。」
時嵐也不管謝山河是怎麼會的,轉頭就騎上車回去上班。
再說回吃完飯一聲不吭出門的胡君山。
他是見過時嵐和李桑年相親的,謝山河一說「小黑臉」,他就把人和李桑年對上了,心裡確實有一會兒的不舒服。
他認真的剖析了一番自己的心理活動,可能是作為時嵐法律上的丈夫,也可能是男人骨子裡的占有欲,所以他心裡不得勁。
又擺事實講道理,發現自己確實沒有什麼道理,畢竟是他截胡了和時嵐的婚事。
再想想自己簽的合同,那就更沒有道理了,作為胡家的繼承人,對合同的存在意義他非常明白,雙方各取所需。
如果有一天,一切恢復了正常,他會終止合同,畢竟他們的交易是在不正常的情況下,他以金錢換取安全。
理清了自己的思緒,胡君山就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小樹林外邊了,正打算離開,就發現停在不遠處的自行車十分眼熟。
走過去往裡一看,就發現擁抱在一起的兩人。
樹枝踩斷的聲音響起,他才發現自己離那擁抱的兩人很近了。
一抬頭,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時嵐已經看過來了,他的心驟然一緊。下一秒,時嵐不甚在意的移開了視線,他也快步離開了這裡。
他知道自己不該生氣,他不喜歡時嵐,他們只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他不應過分干涉對方。
「砰」是拳頭砸到牆上的聲音。
「嘖,真是讓人不爽。」
扭頭就往外走,差點忘了他是出來幹什麼的了。
他是出來踩點的,現在他改主意了。
「他娘的,胡君山你是不是瘋了,陰溝里的老鼠還敢出來招人眼。」張成材被胡君山揍到爬不起來,只能惡狠狠的說些不入流的話。
胡君山一步一步的走近,一腳踩在對方的腿上,不知道踩到了哪裡,腳下的人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當初就是用這隻腳踹的我吧,留著也沒什麼用了,不過我好心,給你留著當裝飾品。」
「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姐夫沒告訴你吧,我妻子是供銷社的時蘭花。」
聽到這話,張成材就知道自己一條腿要白廢了,他姐夫給他說過哪些人不能得罪,其中就有供銷社副主任時蘭花。
雖然一直不理解一個女人,特別是還是一個寡婦,有什麼好忌憚的,但他識時務的把自己的嘴閉上,讓胡君山盡情出氣,讓這件事就到他這為止,他以後一定離對方遠遠的。
胡君山發泄了情緒後,又恢復了他清冷高傲的人設,腳步不急不緩的往家去。
作為曾經縣裡首富家的繼承人,他怎麼可能就是個只讀書的書呆子,他的拳腳功夫很好,只不過,他不喜歡打打殺殺,不怎麼苦練堅持罷了,摸了摸自己已經不見蹤影的八塊腹肌。
又因為再好的拳腳功夫,在國家面前都是渺小的,他敢反抗,那就會被鎮壓的更厲害,所以他藏起了稜角,滿足那些人洶湧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