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域用力捂著嘴巴,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尖叫聲,他後退著,趕緊回到小房間,他的房間倒是很乾淨,就連花邊被子都折得整整齊齊。
馮域抓緊把林雪遲買給他的首飾往口袋裡裝,他的目光重新投向留有一條縫隙的瓷器,他嘗試了一下,不太可能把它帶出去。
馮域只能咬咬牙,跺腳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輪椅的聲音,他沒想到怪物居然會來得這麼快。
他不是只能坐在輪椅上嗎?
馮域帶著鼓囊囊的兩個口袋,手足無措的東張西望,就在門把手要被按下的時候,他快速地鑽進衣櫃裡。
衣櫃中全是獨屬於他一人的香味,底下是摺疊好的襯衫和絲襪,他的腳底沾染上血液,同時也把絲襪弄髒。
馮域心疼地摸了摸絲襪,他的衣服,全都被弄髒了,那麼貴,那麼好看。
他自己都捨不得買的裙子。
但很快,他就沒空想亂想了,房間的門被推開,透過衣櫃的縫隙,馮域看見在地上滾動的輪子,輪椅停在衣櫃前。
馮域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外面的怪物發現,輪椅一直停在衣櫃前,忽然從怪物身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定睛一看,只見怪物從寬大的袖子裡掏出一塊白色的花邊布料。
布料早就被揉皺,能夠看出怪物日夜玩弄著布料。
怪物把布料蓋在臉上,沉迷地深深嗅著,老婆殘留在上面的馬蚤味已經很淡,只保留著些洗衣液的氣味。
林雪清把布料收起來,小心地保管著,這裡沒有老婆,他操控著輪椅,離開這件窄小的房間。
等他離開後,馮域軟著身子倒在衣服堆里,他沒有時間多休息,雖然短時間內怪物不會回來,但在這裡多待一會,危險就越大。
馮域把腳底的血液擦乾淨,穿上白色長襪,隨手拿了雙白鞋,沒辦法,外面的血太多了,況且他也不可能赤足踩在山路上。
馮域離開的時候,還不忘順手拿了套裙子,他抱著裙子,躡手躡腳地往大門走去,他的手終於握住門把手,馮域臉上浮現出喜悅,他用力將門推開,激動地走了出去。
他出來了!他終於出來了!
馮域感覺外面的空氣都清新多了,一呼吸,被濃霧撲了一臉,不過他管不了這麼多,只想著快點離開城堡。
馮域摩挲著跑到樹林裡,他先是把小了一號的襯衫脫掉,隨後換上裙子,抹胸是小小的一片布料,他胸肌比之前還要大,這塊布料都要兜不住,肌肉流出來一半。
蓬蓬裙炸開,上面是層層疊疊的黑紗,上面散滿了亮片。
馮域後悔沒再撈條內褲出來,現在他只感覺涼嗖嗖的。
逃脫城堡的馮域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他跟著腳下的小路往前走,手則摸著口袋裡的首飾,這些首飾賣出去,估計能換個幾百萬,到時候他就去買房子。
他就有家了。
馮域在暢想自己的美好生活,眼前的濃霧逐漸散開,他迫不及待地往前跑,當撥開濃霧,面前的東西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幾乎要暈過去。
面前的不是村莊,而是讓他一直想逃離的城堡。
「不,肯定是我迷路了,我再換條路,我這次一定能找好方向。」
馮域不敢再這裡久待,他悶頭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累得氣喘吁吁,當他抬頭的時候,依舊是那座城堡。
馮域弓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弓著腰,胸肌徹底足兆出來,他用手被胸肌塞回去,心裡的恐懼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不甘:「我就不信了,我跑不出去!」
馮域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他咬著唇,邁開腿,氣勢洶洶地往外跑,一頭墨發差點炸毛。
一次又一次,每次他的結局都是來到城堡。
最後一次,天上閃爍著雷,亮光劈開烏雲,豆大的雨水滴落下來,砸在馮域的臉上。
他雖然早早退學,但還是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知道打雷的時候不能站在樹下,否則會被劈死。
馮域撇了撇嘴,他不敢再往樹林裡鑽,而這次的路卻遲遲沒有走到盡頭,本來打算放棄的馮域心裡湧現出一絲希望,他冒雨往前走,而這次,他的面前出現一個墳墓。
墳墓荒廢已久,只有墓碑和土堆,馮域目不斜視,僵硬地往前走,在路過墓碑的時候,他出於好奇心,瞄了一眼墓碑,在大雨中,墓碑上的照片卻讓他停住腳步,渾身僵硬。
馮域拖動著沉重的步伐,蹲下來直勾勾地注視著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表情陰鬱,仿佛正在和雨中的馮域對視。
馮域急忙用手抹去墓碑上的雨水,上面寫著:林雪遲之墓。
馮域差點被嚇得摔倒在地上,他咬著拇指,一臉不可置信,怎麼回事,為什麼這裡會有林雪遲的墓?
如果他死了,那跟他上床的難道是鬼嗎?
「轟隆。」
雨越來越大,雷聲似乎要把整個世界劈開一般,馮域不敢在這多待,他魂不守舍地往前走,當再次看到面前的城堡後,馮域竟有點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