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在罵什麼?」
多福謹慎回話:「呃,少主,外頭在罵…罵您……」
「罵我?」段乞寧錯愕,眉毛一揚。
大清早的,哪只小王八膽這麼肥?
第45章
走近了,便聽見一道激昂澎湃的女聲,頗有穿透力,仿佛下一刻就會頂破段家殷實的大門。
那聲音歇斯底里多時,已近乎沙啞,可依舊不依不撓:「段乞寧!你個晾州敗類!紈絝中的紈絝,混蛋中的混蛋!所行之事哪一件堪得上淑女所為?你逼良為倌、橫行霸道,不過仗著萬貫家財肆意妄為,若真論本領功夫,你有何作為!」
「一個驕奢淫逸的蠹蟲,享受著母族父輩的榮華富貴,不知廉恥、目無尊法,視人命如草芥!像你這樣的人,怎還會有臉苟活在世!」
「既然老天娘不收你,我黃梨今日就算、就算把這條命抵在這裡!也要為崔小公子討個公道!」
段乞寧停駐腳步,她本還在顱內搜索綿薄記憶,沒想到那人自爆家門。
段家門內圍滿了人,不用懷疑,外頭亦是人聲鼎沸,吃瓜百姓早已黑壓壓圍成圈,對著緊閉的門縫指指點點。
女聲緩口氣又喊:「有膽你就開門!我黃梨自與你當面對峙,躲家門裡當縮頭烏龜算什么女人!」
「段乞寧!是女人就給我出來!……」
門內,段家主不在府邸,主持內務的是三少側君崔青衍。
茲事體大,他拿不準,只好喚來妻主段乞安。
三妹妹在府院門口輾轉反側,火燒眉毛。
此前,她已經派遣一批家丁出去震懾,可那罵人的小女娘非但不忌憚,反而越罵越酣:「人在做天在看!段乞寧!你以為耍些拳腳武力便能讓我妥協嗎,你太小看我了!你太小看吾輩讀書人的氣節了!」
「你這隻妄尊自大的米象,我黃梨敢作敢當,敢鳴世間之不平,便是拿刀拿劍指著我的脖子,我也要替世道冤苦發聲!試圖耍刀弄槍堵塞我的嘴,只會彰顯你的心虛!……」
外頭人潮洶湧,起鬨聲譁然一片,有應和的:「對,就是心虛!」
有好奇的:「誰家女娘這麼莽——」
有發悚的:「罵的可是段家大少主,早年弄死多少小郎君,一言不合就抽死人……」
有倒吸涼氣的:「還真有人敢罵啊?」
還有不以為意的:「怎麼不敢,崔家小公子多的是為他怒發衝冠的娘子。」
「段乞寧!你還是不敢出來嗎!」黃梨吼道,「像你這般懦弱的女子,是如何有臉強占晾州最矜貴的兒郎的!崔小公子即便家族落魄,可依舊是正經士族郎君的出身,你有什麼資格作踐他!……」
三妹妹覺察到段乞寧的出現,慌忙前來:「姐姐!姐姐這怎麼辦…家丁們攔不住,拉也拉不成,打也打不走,罵起來沒完沒了,跟頭倔驢似的!」
段乞寧的視線在院內環視,崔青衍和段乞安在一道,面上均是焦慮的神情;家廝女使們則伏低腰身,屏息凝神,生怕惹惱這位喜怒無常的少主。
外頭的黃梨還在絮絮叨叨,女人不為所動,面上沒有絲毫波瀾。
畢竟對段乞寧而言,這種不帶家人的罵詞實在是毫無殺傷力。彎彎繞繞的拈詞造句跟念經一樣。
段乞安還想等著家主回來主持大局,段乞寧卻輕描淡寫道:「把門打開。」
外頭百姓始料未及,木門哐當大敞,女人雙手抱胸,明顯剛睡醒的慵懶模樣,開口第一句就令黃梨破功:「誰家死爹了,喊這麼吵,叫魂嗎?」
真惡毒啊!
「段乞寧你!」
「你…你你你——」氣得黃梨那是個胸腔都快炸裂,眼眶燒紅一片。
她磕巴很久都想不出來這是人嘴能說出的話。黃梨的生父確實已不在人世,段乞寧此話無疑是直捅人心窩子。
段乞寧立在段
府門匾下,藉助台階居高臨下地俯視黃梨。後者一副文士女娘的裝扮,襴衫厚襖,儒巾纏發。
那小女娘滿臉通紅,眼角含淚,白皙指節死死鎖定段乞寧那張玩世不恭的臉,鼻翼氣得一鼓一鼓。
段乞寧笑道:「還罵不?」
「段乞寧!」若手指為劍,黃梨此刻當狠狠朝她劈砍過去,「你這個毒婦!蛇蠍心腸的女人!當初是你,當著全晾州城人的面苦苦追求的崔小公子,如今人到手了!你就是這樣對待他的?你既不喜歡他,為何還要將他困在段府!為何不還他自由!你何苦要作踐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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