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果然吵翻了天。
目前沒有合適的主將能上戰場,派遣別地的將軍去頂上雖說可以,但也有一個致命問題,那就是他們並不熟悉西北,且臨時上陣無法做到及時把握戰局,很可能陷入被動的局面。
誰最熟悉西北呢?
那自然是帝王了。
有人提議讓帝王出征,蘇丞相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有人提議讓沈遠揚出征,陳臻一伙人自然是忙不迭叫好。
好啊好啊,叔你且去吧,去救下你那不成器的好侄兒,順帶把你女兒帶回來,這可真是皆大歡喜,好得不能再好了。
這時有人指出沈遠揚後繼無人,讓他赴西北於心何忍?大家便又沉默了。
陳臻上前請求帶兵去救場,毫無疑問的,他的請求被第一時間駁回。
帝王在上首俯視著陳臻,他目光沉靜。陳臻站在下首,好似回到跌落下馬的那年,太傅的眼神和帝王漸漸重合。
是他的身份讓他束手束腳最後被捷足先登,也是他的身份讓他不能像皇兄們一樣上場殺敵,如今同樣是他的身份阻止他去救他心愛的人。
陳臻捏緊了拳頭。
帝王沉聲問:「眾位愛卿可還有可行的提議?」
於文上前一步,道:「啟稟聖上,目前我軍中仍有一位合適的將領。」
帝王挑眉,「哦?」
於文抬起頭,不疾不徐道:「燕平將軍之女,沈西宥。」
一語掀起千層浪,朝堂譁然不已,上首端坐的帝王哪還能不明白他的話外音?他的臉沉了下來。
沈遠揚上前攬下責任,只說是他派了西宥去軍隊歷練,懇請陛下開恩。
帝王大怒,軍隊豈是能隨意塞人的地方?他將天子的臉面置於何地?!
陳臻撲通一聲跪下來,「兒臣請求父皇替眾將士們考慮考慮,眼下是缺將領的時候,沈家之女雖缺乏經驗,卻比所有人都了解當前的狀況……」
王逸林在底下瘋狂戳自己的老父親,王尚書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王逸林說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兒子。
可現在還能怎麼辦呢?事情已經發生了,總要想辦法補救的,橫豎都是出錢,把錢給誰不是給?
王尚書瞪了王逸林一眼,走上前開始唱白臉。
安厚存和周安鑫乖巧地站在自家親爹身旁,因著自小闖過大大小小的禍,因此父子之間達成友好共識,挨一頓打換一場酣暢淋漓的善後,所以現在他們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兩位老父親在心裡說著祖上保佑,然後心一狠也上前遊說。
蘇丞相旁觀著這一切,耳邊反覆迴蕩著蘇輕娥的話,那一瞬他仿佛被拉扯成了兩半,一半的他在說著「這非是我願,是世俗如此」,另一半的他沉默不語,只目光炯炯看著他,好像在說:「世俗如此你便如此麼?」
蘇丞相還在繩索兩端徘徊,等他回過神發現陸陸續續有許多人跪了下來。
王尚書和周侍郎等人跪下並不稀奇,他們的兒子畢竟與燕平女相交甚好,可長平世子為什麼下跪?探花郎馮允為什麼下跪?
等等,為什麼大半個朝堂都跪了下來?這可是殺頭的罪名,他們都瘋了嗎?
蘇丞相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知道他真正想說什麼——她可是一介女郎,你們都瘋了嗎?
*
京城亂成一團,倒顯得西北這邊格外冷清。
西宥以鐵血手段奪得兵權,底下跪滿了不服她卻打不過她的將士,她著手接過於文姍姍來遲的信,一目十行看完,她把信放在火舌下,火舌頃刻間吞噬紙張。
這封信是叫她一切以性命為重的,西宥覺得她向來聽話,現在她手擁萬千大軍,隨時可踏平西北,這真是安全得不得了,相信世子文也會誇她聽話的。
「敵軍定當不會料到我軍會立刻出現主將,今夜爾等就隨我夜襲敵營,救出兩位將軍。」
她拍板定案,目光巡視一圈,見無人有異議這才展眉,「辛苦諸位前來見我,若是無事便回去整頓下屬吧。」
她這話一出,將士們脖子旁懸著的劍才不急不忙收起來,他們不敢出一言,皆躬著身快步離開營帳,就怕走得慢了劍又跟上了。
人群離開營帳,西宥緩緩摸上腰間長劍,神情並未有絲毫放鬆,「把人盯緊了。」
羽衛低頭應是,隨後離開營帳。
帳內只剩西宥和丘榮烏圖三人,她眉頭緊鎖著,低聲對烏圖道:「我要你去查一件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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