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憲忠拿過兵符,心寬了些,隨後提高了聲音讓他們動筷。
這其實已經是命令了,相信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偏偏他們還是無動於衷,孫憲忠後背冒起冷汗。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來接手的到底是些什麼人?
他們不聽命於自己就算了,居然連能差遣他們的兵符也視而不見嗎?
就在這個時候西宥開口了:「今有大月族傍山而居,此所謂易守難攻,天降大雪地面濕滑,不鬧得人仰馬翻已是幸運,此為天時地利兩不沾,若欲收復西北解救二將,孫將軍以為如何?」
孫憲忠自信應答:「冰遇鹽可破,可派出一隊先鋒沿路撒鹽。」
西宥盯著他陷入沉默。
作為先鋒的顏途魯忍不住破口大罵:「這什麼餿主意?戰前透露我方行蹤,將軍當大月人是盲人還是當我們是傻子?」
孫憲忠果然還是那個只會紙上談兵的青年小將。
西宥大手一揮,「把人扣下,走漏風聲者軍法處置。」
橫豎她都抓了這麼多人,已經是虱子多了不怕癢,孫憲忠你還是給我好好待著吧,別拿你的兵法出來丟人現眼了。
*
西宥臭著張臉走出來,她不敢相信帝王居然會把此等重任交給孫憲忠,想到他說的話她就覺得心堵。
丘榮和烏圖走在後面,也是難得的沉默。
西宥拍拍臉強行醒神,「那人招了嗎?」
她問的是那個給大月人送信的副將。
「沒有。」丘榮搖頭。
西宥挑眉,果然審訊這種工作就該交給他們燕平軍嘛,不過現在還不是竊喜的時候,「把他家人找來。」她淡淡道。
丘榮面露為難,「屬下已經查過了,他沒有家人,所以才會改姓徒護追隨徒護將軍。」
西宥總算明白羽衛為什麼進度這麼慢了,原來這位仁兄沒有軟肋,不過這難不倒她,「那就把他殺了,以儆效尤。」
她恨透了打仗還要防備自己人叛變的日子,乾脆就一刀下去讓他們知道她的不好惹。
丘榮更為難了,「這人殺不得。」
西宥側目看他,「哦?」
「殺了他,西北軍會反。」
西宥饒有興致轉身,「帶我去見他。」
徒護民已經奄奄一息,西宥在他面前蹲下,他掀起沉重的眼皮,看見近在咫尺的白淨臉龐,他突然暴起。
這麼近的距離,是個人都該被嚇得屁滾尿流,偏偏面前這個女娃連屁股都沒挪。
她面不改色掐住他的脖子,他暴起的動作瞬間被扼殺。
「徒護民。」她直直地看著他,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那雙靈動的眼眸在他眼中慢慢變模糊,他的意識開始渙散。
她的聲音在他耳邊迴響:「李將軍被擒一事可與你有關?」
徒護民呆呆地回答:「是。」
西宥壓下怒火還欲再問,眼睛忽然無預兆感到刺痛,這痛感強烈,迫使她鬆開了手。
徒護民回過神來,意識到他說了什麼,一時間他看西宥的眼神變得驚恐。
西宥按住刺痛的眼睛,強行鎮定下來,「你應該知曉了我的本事,你是想自己開口,還是我來?」
徒護民想了想,決定還是自己招了吧。
這一切的開端,都只因一件事:徒護肅的母親莫名失蹤。
徒護肅找來找去,發現人在大月人手裡,大月人要求他舍城救母,他自然不同意,可是總不能棄親娘於不顧吧?
徒護肅交代好後事,便單刀赴會找上大月人,要求一換一,他們同意了。
按徒護肅所想,待他老娘安全回到城內,他會立刻自殺,不給大月人要挾大虞的機會。
徒護民在接應處左等右等不見人,當即明白徒護肅這是被黑了,於是快馬加鞭回去召集人馬準備開戰。
他們與大月人糾纏多年,彼此都了解,戰場上能出的招都被雙方鑽研透了,一時之間局面僵持不下。
李擇言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僵局,大月人暗中給徒護民傳信,言明可用李擇言換取另外兩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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