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姐真是見多識廣。」蘇墨染適時地開口,打斷羅映舟的遺憾。
羅映舟往前走,謙虛地說:「蘇先生過譽了,是剛剛跳舞的時候旁邊的納西人跟我說的。」
「那他還跟你說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嗎?」蘇墨染不緊不慢跟在羅映舟後面。
「有啊,他跟我說來了麗江一定要去木府逛逛。」提起有意識的東西,羅映舟又興高采烈起來,「從元朝開始麗江的土司就由木家的人世襲,歷經元、明、清三個封建皇朝,木府是木家的府邸同時也是府衙,相當於紫禁城一樣的存在。」
蘇墨染也來了興致,邊走邊說說「明天早上去逛逛吧。」
羅映舟點頭贊同,前面是一家茶館,羅映舟停下來回頭對蘇墨染說:「蘇先生,前面有個茶館。」
蘇墨染看懂了羅映舟的意思了,於是率先往茶館走:「進去體驗一下吧。」
這個男人最近怎麼跟以前不太一樣?以前只要他一出場,周圍溫度降低幾度,現在感覺有溫度又有風度。
盯著蘇墨染的背影,羅映舟心存疑惑,想起了最近看的一部日劇《父女七日變》。
難道,難道蘇墨染身體裡也換了個芯?羅映舟眼瞳猛縮,後背升起一股寒涼。
走到茶館門口的蘇墨染察覺羅映舟沒跟上,回頭,見羅映舟站在三米外神情複雜地盯著他。
羅映舟假笑一下,邁步走過去,走到蘇墨染身旁還特意繞開了一點距離,走進茶館找了張桌子坐下。
難道她不是想進來?
蘇墨染疑惑,搖了搖頭:女人的心思真難猜。
羅映舟點了一壺有美顏養容的玫瑰花茶,服務員當著茶客的面沖茶,當滾燙的開水注入裝著玫瑰乾花的玻璃壺時,合攏收縮成一小團的玫瑰花遇水慢慢展開重新綻放。
低頭低著茶杯里的澄黃透亮的茶水上裊裊升起的白霧,羅映舟低聲說了句:「子不語,怪力亂神。」
「嗯?」蘇墨染聲調裡帶著疑惑。
羅映舟抬頭,視線落到蘇墨染的臉上,故作漫不經心地說:「最近看了一部日劇。」
蘇墨染順著羅映舟的話推理了一下:「講的是鬼神的嗎?」
羅映舟搖頭:「不是,講的是靈魂互換的故事,大概就是一對父女靈魂互換了之後的七天裡發生的事情吧。挺有意思的。」
蘇墨染附和一句:「挺有意思。」
羅映舟死死盯著蘇墨染的臉,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不知道蘇先生對魂靈和身體不是原裝匹配這種事有什麼看法。」
蘇墨染不置可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緩不慢地答道:「我是無神主義者。」
「是嗎?」羅映舟也低頭抿一口茶,茶里玫瑰花香濃郁可口,羅映舟雖然也是無神主義者,但是世界上發生的很多東西都無法用科學解釋清楚,眼前的蘇墨染十分詭異。
她又抬頭,用笑容掩飾刺探:「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算起來,我們認識快有一年來吧?」
「不到一年,」蘇墨染接話,他蹙眉片刻,兩人第一次邂逅算不上美好。
羅映舟拿起茶杯,不著痕跡地試探著:「那次我太失禮了,我想以茶代酒正式地跟蘇先生說一聲對不起。」
蘇墨染眉頭緊鎖:「不,是我先把羅小姐錯認成他人,是我先失禮了,應該是我先說對不起。」
能說出那個時候的細節,說明還是原來的芯。羅映舟鬆了口氣,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笑著說:「乾杯。」
蘇墨染拿起茶杯跟羅映舟碰了碰杯,仰頭一飲而盡。
蘇墨染拿起茶壺為羅映舟和自己添了些茶水,他深深地睨著羅映舟:「那時候你頭髮亂糟糟的我才會認錯,其實現在一看你和她長得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以後我再也不會把你認錯了。」
羅映舟的著重點在蘇墨染的前半句,頭髮亂糟糟的,她捂臉默哀:她名聲在外的美好形象啊,幻滅了。
「怎麼了?」蘇墨染不解地問。
羅映舟把手放下了,故作輕鬆地說:「沒事。據說這玫瑰花有美容養顏的效果,我摸一摸看看皮膚有沒有變光滑。」
羅映舟的話題太跳脫了,蘇墨染有點接不上。
兩人也沒在茶館坐太久,喝完一壺茶就回客棧了。
明天還有行程,所以羅映舟回到客房就卸妝洗澡,午飯後已經洗過一次澡了,她草草地沖了一遍就敷著面膜從衛生間走出來,躺到床上,給家裡人發簡訊簡單地報備平安。
躺著床上百無聊賴之際,羅映舟突然聽到一道男人的聲音,熟悉的嗓音,羅映舟進過蘇墨染的客房,知道兩人的床頭就隔著一堵牆,羅映舟推測,蘇墨染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床頭打電話了。
這地方隔音真是太差了!
羅映舟吐槽一句,然後看看手機里的時間,十五分鐘了,她坐起來把面膜揭下來扔到垃圾桶,下床進去衛生間把面膜殘留在臉上的粘液沖洗乾淨。
從衛生間出來再次躺到床上時,羅映舟發現蘇墨染還沒打完電話,她支起耳朵聽了聽,好像在談工作上的事情。
真是敬業,度假的目的是工作,度假途中不忘工作,工作狂魔!羅映舟圖吐舌頭,總結一句:看來當老闆也不比員工輕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