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梔南尬笑幾聲,決定不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呢,謝指導什麼時候有空?」
「不巧,」他似是勾了勾唇,看了她一眼,「最近忙,沒什麼空。」
「這頓飯勞煩溫老師先記著,恐怕得之後了。」
「忙?」
溫梔南很想說現在是休賽期,你既沒有去國家隊,也沒有別的比賽任務。
但她話還沒說出口,男人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動了動。
她視線跟隨,看到了他那還纏著繃帶的手指。
被轉移了注意力,問出聲,「你的傷,怎麼樣了?」
謝執北不甚在意,「骨折,小傷。」
甚至不需要動手術,只需要靜養兩三個月,就可以康復。
「哦。」
溫梔南安靜下來,沒再說話。
上一次坐謝執北的車是在機場那次,當時她身體不適,整個人昏昏沉沉,即使後來吃了藥有所好轉,也壓根沒有閒心打量他的車。
眼下兩人都沒有開口,她倒是悄悄抬眸,視線在車廂內迴轉。
謝執北一米九幾的大高個,普通的車確實裝不下他。
黑色的路虎與他極其相配。
高大、凌厲、果斷。
車廂內沒有什麼裝飾,甚至連車載香水都沒放。
縈繞在她鼻尖的,是男人身上獨有的清冽味道。
熟悉,卻又並不那麼熟悉。
溫梔南眼睫一抖,意識到自己的注意力過分集中在他身上,有些不太自在。
她輕咳一聲,低頭看手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微信里,陶樂應該還在忙,沒有回覆自己。
倒是林樺,發了幾條信息來問她今晚飯局順不順利。
溫梔南想了想,回復道,【順利】
【就是沒吃什麼東西,肚子有點餓】
林樺跟在她身邊好幾年,兩人早和朋友一樣相處。
溫梔南需要控制飲食,飯量很小,但她今天從起床到現在,只在中午喝了杯果汁吃了個雞蛋,一直到現在...
剛才在逸竹軒沒吃什麼東西,倒是一杯紅酒見了底。
飯量再小的人,也有點頂不住。
看到她這句話,林樺直接一個微信電話打過來。
「南姐,我知道有家點心店做的紅棗銀耳湯很好喝,現在還開著呢。」
「我給你點個外賣吧。」
大晚上的,溫梔南不適合再吃主食,再加上她現在生理期,紅棗銀耳湯再好不過。
黑色的路虎平緩行駛,車廂里連車載音樂都沒有,十分安靜。
襯得林樺的這句話尤為清晰。
溫梔南下意識掃了眼謝執北。
男人依舊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道路,像是沒注意到她這一邊的動靜。
她不知道謝執北聽沒聽到,只不動聲色按低音量,「不用了,我...」
「吱——!」
突如其來的一聲異響覆蓋了她的話。
溫梔南握著手機,被慣性突然一帶,驟然前傾,又被安全帶拉回,整個人幾乎是被摜回座椅上。
微信電話在她不經意間被按掉。
原本行駛在他們前邊的白色轎車突然打了個彎,一整輛車猛地急剎,半個車身幾乎扎入旁邊的綠化帶里。
謝執北眸色驟冷,反應極快地打了方向盤,腳下死死踩住剎車。
一隻手橫在溫梔南胸前,緊緊護住她。
車輪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極其刺耳。
溫梔南發懵。
她呆呆地望著擋風玻璃之外,那輛驟停的轎車已經打了雙閃。
路虎與轎車之間有一段距離,並沒有發生碰撞或剮蹭。
那邊的司機打開車門,往他們這邊而來。
謝執北顧不得其他,解了安全帶先查看溫梔南的情況。
大手握住她的肩膀,眼底滿是擔憂,「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溫梔南心跳加速,胸口有些悶,腦袋雖然不暈,但顯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只愣愣地搖頭,「...我沒事。」
謝執北不放心,「頭暈不暈?」
她今晚為了來見周導和吳製片,穿的裙子是條柔焦碎褶連衣裙,無袖的。
此刻男人掌心就覆在她光潔的肩頭上,肌膚相貼,寬厚溫熱的觸感毫無阻礙地傳導過來。
溫梔南稍稍回神,視線聚了焦,認真看著他,「我真的沒事。」
見她語氣確切,謝執北這才稍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