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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井口,繞到一邊的搖水泵,伸手扯動兩下上面的鉤子,確認沒鬆動後,把兩個背簍里的青棗全倒進另一個大籮筐里,然後和眠蘭心合力將大籮筐搖送下水井。

把木板重新蓋上井口,兩人告別二老,返回山上。

兩人一起摘了一會,眠春水就留蘭心姐在那慢慢摘,她自己在附近看看還有沒有能帶回去的花草瓜果。

走了一大圈,停在一棵倒塌的腐爛枯樹前,她蹲下身細細打量附在朽木上,與青苔為伴的小菌子。

小菌子們通體米白,傘帽帶著點灰白色,她不確定這能不能吃。

猶豫之際,忽然想起現代社會報導的網絡新聞,一些人誤吃毒菌子差點中毒身亡,頓時心裡發怵,儘管眼前的小菌子們看起來人畜無害,誘人無比,她還是膽怯地站起身,遠離這片毒性未知的菌子林。

算了算了,千萬不能為了一時嘴饞而丟了小命!

頭上驀地傳出一陣枝葉晃動的聲音,在這麼幽寂的山林里,這點聲音尤為明顯。

春水抬頭看去,在一棵離她不遠的樹上,站著一隻黑羽光亮的小鳥,時不時低頭往窩裡丟東西。

她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幾步,正好能看見鳥窩上立著兩顆沾著污物的蛋。

春水舔舔唇,望向鳥窩的目光越來越熾熱。就在原地假裝木頭人一直等著那隻黑鳥飛走,不然她不好意思上去摸蛋。

終於,黑鳥飛走了,她立馬跑過去,四腳並用,賣力地攀上樹幹,雙膝蹭著粗裂的樹皮一點點往上挪。

還沒到地,就聽見鳥窩發出急促焦慮的吱吱聲,應該是先出來的雛鳥聽到動靜叫起來了。

聽聲音離她不遠了,春水越發賣力,終於蹭到鳥窩前。小雛鳥叫得更急了,揮動無羽的雙翅,企圖飛走,奈何它連站都站不穩,沒走兩步就摔在窩裡。

春水輕笑一聲,伸手把窩裡的三個蛋全薅走。為了避免磕碰,她把蛋握在手心,單手往下滑,不時往下看距離。

平安落地,她顧不上快要被她磨爛的褲子,開心地捧著鳥蛋去找蘭心姐。

「三姐姐!三姐姐!你看我摸到了啥!」

春水攤開手心,把三個鳥蛋展現給蘭心姐看,揚起下巴,小表情很是驕傲。

蘭心停下摘果的動作,見到鳥蛋也是兩眼放光:「呀,小妹,你好厲害!居然摸到了鳥蛋!」

她頓了頓,伸手揉了揉春水泛紅的手心,「手心都破皮了,痛不痛?一會三姐去給你找點草敷敷。」

春水搖搖頭,笑道:「破了點皮而已,不痛!」

她把蛋放到蘭心手裡,轉身抓住面前的青棗枝,把上面的青棗都摘下來。

「三姐姐你休息會兒吧,我來摘。」

蘭心沒有拒絕,她確實有些累了。抱著鳥蛋隨意找了個比較乾淨的地方坐下,彎彎眉眼,看著春水忙活。

傍晚時分,青棗林被兩人摘得乾乾淨淨,兩人褲兜里放滿青棗,鼓鼓的都要兜不住了。

背著沉重的籮筐下山,途徑村口大榕樹,幾個婦人正坐在榕樹下閒聊,看到春水兩人還喚了兩聲問她們去哪。

山上的青棗都被摘完了,春水也不怕有人她們搶了,大大方方說去山上砍柴時順便摘了點野青棗。

她把褲兜里的青棗分給樹蔭下的嬸子們,幾個嬸子開心得合不攏嘴,直誇她勤快心好。

離開時,春水又往後看了眼這些嬸子,心裡有個想法緩緩升起。

離家門口還有十來米的距離,前面走過來兩個小孩,手裡提著兩條小魚,褲腳袖口都是濕噠噠的,眠春水的心沉了一下。

這是之前誘引原主出去的那兩個小孩。

兩小孩看到春水時明顯怔愣了一下,心虛地低下頭,腳步加快,害怕她提起那件事。

眠春水冷冷瞥過二人,懶得搭理他們,板著臉走回家。

把背簍放到陰涼處,蘭心察覺到她的臉色不對,關心地問:「咋了小妹,怎麼看你臉色這麼差,是不是太累了?」

「沒有,」春水勉強扯出一個笑,轉移話題,「三姐姐你去淘米蒸飯吧,我找個桶出來洗這些青棗。」

「好。」

春水在後院清洗野棗,所有的青棗都洗乾淨後,把水倒菜園裡。

轉身去雜屋找出三個小桶,清洗乾淨後把部分青棗裝進三個桶里,一手提著一個桶,走到廚房和蘭心說:

「三姐姐,我先去給大伯爺和三叔公送點青棗,剩下一桶晚點去公太家認字的時候,我再給他們提過去。」

蘭心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好嘞!」

春水提著桶來到院門,用小手指勾著門栓拉開,推門一看,愣了一下。

院門低矮的木門檻上,放著兩條巴掌大,微微抽動起伏的小羅非魚。

一瞬間,腦中閃過那兩個小身影。她放下桶,把魚提起來,走出去張望四周。

一個人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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