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沒事,文史不分家,這也不妨礙我喜歡晉明帝。」
江錦書微微蹙眉,不知是否是她看錯了,只覺著在她說完這些事後齊明之的眼角越來越紅。
「齊醫生?」
齊明之似是回了神,他仍笑著:「晉明帝若是在這,聽到江老師這樣的話,怕會欣然引以為知音。」
兩人聊了許多,最後齊明之主動提起話頭:「聽說最近上了新的電影,要不我們去看看?江老師方便嗎?」
江錦書本就對齊明之有種莫名的好感,自是不想推辭的,可偏這時有個電話,江錦書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齊明之頷首。
江錦書一看備註,是王梅。
江錦書接了電話:「王主任。」
「江老師,你班有倆學生打架了,你來一趟學校吧。」細聽王梅的聲音夾雜著怒氣。
「好,主任我馬上來。」
江錦書掛斷電話便轉身看向齊明之,面容上寫滿了歉意:「抱歉齊醫生,我可能要回一趟學校,不能和你去看電影了。」
齊明之只笑笑:「沒事,下次有空再去也行,那我送你去學校吧?」
江錦書倒沒推辭:「麻煩嗎?」
齊明之很隨和:「一點也不麻煩,我本就是要回家的,正好順道。」
「那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取車。」
「好。」
齊明之動作很快,不過幾分鐘,江錦書就見那黑色路虎停在她的面前。
坐在副駕駛,才是對人的禮節,是以江錦書拉開了副駕駛的門,系好安全帶。
江錦書大抵打量了幾眼,車內很乾淨利落,沒有任何裝飾品,在空調的出風口處卻置有一個圓形物件。
該是擴香石。
平常的車載擴香石大多帶著低廉的濃香聞得有些頭暈,這個卻不然。
江錦書聞到一股梅花香。
梅香凜冽,卻又帶了一絲冬去春至的暖意。
溫和得沁人心。
「這香還挺好聞的,突然想到晉明帝傳記里一個香名了。」
齊明之目光依舊在看路,他淡笑:「哪個香名?」
「帝尤愛雪中春信,故佩之常焚於香囊。」
他笑了一下:「這就是雪中春信。」
江錦書有些驚訝:「這是在哪買的?」
他依舊在看路,搖了搖頭:「這不是買的,是我自己做的,我很喜歡雪中春信,便自己買了藥材來制,我家裡還有,你若是喜歡,我下次帶來送你吧。」
難怪那日體檢時,她聞到了一陣梅香。
江錦書垂眸笑著:「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總歸我也用不完。」
一路以來,天漸漸灰濛濛的,江錦書暗道不好,怕不是要落雨。
車上了高架橋,速度越來越快。
江錦書盯著窗外,齊明之說:「江老師晚上還要看晚自習嗎?」
「嗯,班主任需要值班。」
他的聲音很輕:「那你們晚上幾點下班?」
「通常都是10:40。」
齊明之不禁嘆了一聲:「確是很晚。」
「那江老師是自己開車還是打車回家?」齊明之目光仍看向前方。
提到這,江錦書在笑:「我有駕駛證卻不敢開,我哥有時候會接我,再就是我打車回家。」
齊明之含笑不語。
是了,長空還像以前一樣,很疼他這個妹妹。
雨絲蒙上前車窗,齊明之打開雨刮器,輕聲道:「晚上打車注意安全。」
江錦書點了點頭。
又是一時寂靜。
偏車內音樂不合時宜地到了高潮部分,那是一首英文歌。
但江錦書與齊明之都聽得明白,那段部分可以翻譯為兩句話:
[縱使日升月落,度過再如何久遠的時間,我也會記得你。]
[無論前世今生,我也只愛你。]
齊明之的眼前似要變成一片水霧,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左手快速拭去。
江錦書左心房處微微抽痛起來,她不禁蹙眉。
好不容易緩過來,只見車已停在了盛高正門前。
齊明之從駕駛座旁車門下方的收納位拿了一把傘:「江老師,外面下雨了。」
他低著頭,江錦書看不清他的神色。
自然也並未看見他眼底那一片淚。
「謝謝。」江錦書接了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