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抬眼,李審言不置可否。
「武將受傷確實是家常便飯,我以前領兵作戰時,也常常如此。那會兒年輕氣盛,對此不以為然,總覺得小傷不必治,重傷治不了,甚至以疤痕為榮。」齊國公笑了笑,「不過,那些也確實是榮耀。」
他看向李審言手背的傷痕,「你這些是怎麼來的?」
李審言心底有些煩躁,不願搭話,「老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齊國公意味深長地看他,直到李審言即將轉身離去,才輕輕開口。
「允勖,你是人,不是籠中的獸。」
第55章 占了個嫂嫂的名頭
李審言在齊國公這兒待了大約一炷香的時辰, 當他走出門時,下人們只注意到二公子和以往別無二致的懶散神情。
緊接著,齊國公讓親隨去請兒媳清蘊。為避免她不自在,他起身坐到外屋接待。
清蘊待的時間更短, 還不到一刻鐘。
回月舍後, 她靜思良久, 讓藉香喚來陳危。
趁等人的間隙, 她就坐在院子裡一本本理書。
書本摞到半人高時,陳危出現, 瞧見搖搖欲墜的書山,健步上前扶住,低聲道:「主子要搬去哪兒?」
清蘊給他指了個位置。
那是月舍未用過的一間廂房,清蘊準備將李秉真的所有物件,書、字、畫、四季衣衫等都放在那兒。想看時, 隨時都能去。
陳危輕鬆搬起書山, 有他在,清蘊確實用不上其他人了。
自從白蘭一事後,倆人許久沒有這樣見面過, 要麼是清蘊讓人吩咐他辦事,要麼是陳危得假,遠遠地候在月舍外。
搬了幾趟,陳危再次立在清蘊身前, 桌上多了杯為他準備的茶水。
「坐。」
陳危猶豫了下, 「屬下不用坐。」
即便是在外面的院子裡, 他和主子同座, 被人看見也不好。
清蘊抬眼,又說了一次「坐」。
陳危挨著半邊石椅坐下。
即便坐下, 他也顯得比清蘊高很多,只是頭顱微低,神色順從,像只忠誠老實的大狗,主人永遠不必擔心會被他的力量反噬。
清蘊注意到他額角極淡的疤痕,他果然沒有用藥。
「聽說公爺讓先生教你習兵書,已經學到了《武備志》?」
「昨天剛到火器篇。」
「喜歡嗎?」
陳危:「屬下只是奉主子命令,聽從公爺行事。」
清蘊:「不要和我繞圈子,說實話。」
陳危沉默。
對他來說,沉默幾乎就等同於默認。
「公爺想把你舉薦到彭將軍手底下做事。」
蟬蛻從枝頭飄落,正跌進陳危的茶盞。他盯著水面浮沉的半透明空殼,聽見清蘊說:quot彭將軍下月開拔薊州。quot
陳危衣衫下的肌肉瞬間繃緊。
quot主子...quot他終於抬眼,目光卻停在清蘊發間木樨簪——那是他曾冒雨從崖壁采來的。
清蘊:「我已同意了。」
陳危腦袋嗡了下,原來不是詢問他的意見,是直接幫他做決定?
「陳管家那兒,我會派人照顧好,也會去看他,不必擔心。」
陳危猛地看她,主子不要他了?
清蘊平靜地避開了他的眼神。
固然,她對陳危有種占有欲,希望他能夠永遠獨屬自己。可上次的失控更讓她發現,如果她克服不了這個弱點,那她永遠都走不出那座懸崖。
陳危是她通向安穩的橋,她不能永遠待在橋上,也不能讓他永遠只當一架橋。
因此,在聽到公爹言辭懇切的勸說時,她知道如果沒有足夠正大光明的理由,自己一再留下陳危,只會讓兩人受到懷疑。
清蘊沒有給出解釋,也沒有安慰,交待完一些話就讓人離開。
很難形容陳危此刻的感受。
他想到了很多,還想起了當初二人進京途中對著醫書找到一株藥草後分食的情形。他本來不想吃,是主子強硬得不許他拒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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