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心裡還不是那麼認可。主子可能沒注意到昨天三公子和李統領對峙的眼神, 冷冽得可怕, 她當時都以為兩人會打起來。
好在沒有, 真打起來,遭殃的是主子。
妝扮時, 清蘊和鏡中人對視。
菱花鏡映出熟悉的容顏,六年時光未改骨相,眉峰如黛色寒山,聚著遠意,眼尾添了三分歲月浸潤的沉靜,鼻樑挺翹,唇色淺淡,和六年前剛出閣時沒什麼區別。
清蘊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副好相貌,能夠讓她比大部分人先一步得到他人好感,行事也往往有事半功倍的加成。
太美的容貌也會帶來麻煩,譬如先帝的覬覦,譬如昨天的糾葛。
但她從不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
把最後一支髮簪插好,清蘊環顧四周,「三哥呢?」
「三公子出門辦事去了,說中午就會回來,看時辰應該差不多了。」
白芷說得不錯,大約一炷香的功夫,王宗赫身影就出現在春誦堂,見她恢復神采,下意識笑了下。
擺飯的間隙,清蘊問:「三哥遇到什麼問題了?」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王宗赫本不想讓她擔心,但此事牽涉到了她,沉思道:「靜王當初應該看到了先帝駕崩真相,有人想借他的口,讓陛下退位。」
清蘊:「所以?」
王宗赫:「靜王不肯見齊國公,大長公主勸也不聽,他似乎聽信了什麼謠言,對齊國公很有敵意。」
五歲孩子對人的好惡全憑心情,不講什麼道理。縱然靜王天生聰慧,也改不了他還是個懵懂幼童的事實,也許他覺得當初惹得外祖母傷心的外祖父不是什麼好人,也許他認定齊國公是叛臣賊子,來害他和文昭帝的性命。
清蘊凝眉,「翊兒確實有些倔。」
認定的事實,輕易不會改變看法。
王宗赫:「有人聽說靜王很依賴你,希望你走一趟,勸勸他。」
清蘊第一反應是,有人要借這件事來對付王家。隨即反應過來,以自己對前公爹的了解,真看不慣王家,不會輾轉從她這兒下手。
並非她自大,而是她很清楚,齊國公對她愛屋及烏,只要其對長子還有愧疚、慈愛之心,就不會為難自己。
她想了想,「我也不能保證說服他,如果實在沒辦法,可以去試試。」
這話傳到齊國公及其下屬耳中,其餘人仍有猶豫,齊國公則大手一揮,「讓她去,成或不成都沒事,絕不會有人敢為難她。」
他對清蘊還是很偏愛的。
得到承諾,見清蘊自己也願意,王宗赫選擇親自陪她去靜王府。
為方便照顧靜王,靜王府離大長公主府尤其近,這也代表,和齊國公府同樣僅有一街之隔。
太夫人尚未歸京,齊國公府現在就父子倆。
清蘊抵達靜王府大門時,發現外面圍了一圈甲士,個個人高馬大,殺氣騰騰。
不像保護,更像囚禁。
待看到領頭人時,她瞬間明了,李審言帶的兵,對靜王楊翊當然不會有什麼容忍度。
楊翊生母為李貴妃,她雖是李審言長姐,但姐弟倆的關係,恐怕不比李審言李秉真這對兄弟好多少,要讓他對這個外甥有什麼憐愛,比天上下紅雨還難。
更何況,大長公主與他有生死之仇。
出入靜王府的人都要受限,這倆馬車出現時,正好在附近的李審言打馬而來,看見相攜而出的夫妻倆,瞳孔微縮,很快恢復尋常神色,用馬鞭止住二人步伐,抬首,「他們可有憑證?」
守門小兵道:「回統領,有將軍手令,可以放行。」
李審言:「不行,一次只能進一人。」
小兵猶豫,王宗赫出聲,「齊國公特請內子來勸說靜王殿下,在下自要陪同,不然,李統領自可去詢問齊國公。」
李審言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掃視二人,「拿他來壓我?」
他心中不爽極了,王老三簡直如同沒斷奶的孩子,有事沒事就找長輩出馬,偏偏找的還是老頭子。
王宗赫很淡然,「在下只是陳述事實。」
他能夠應付,清蘊就沒有開口,作為王宗赫的夫人,安靜地待在他身邊。
這副夫唱婦隨的模樣看得李審言目光幽幽,他怎麼不知道,陸清蘊是這種體貼聽話的性子?以前在李秉真身邊時,明明事事都是她為主導,把他的好大哥,調教得和狗一樣乖巧。
到王宗赫身邊,就反過來了?
倆人不知他的心理活動之豐富,彼此對視一眼,了解了意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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