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濟,我看那小Beta這麼漂亮,你乾脆答應他得了,還可以帶回去氣氣你老爹。」
陸以承其實只聽進去前面半句,心裡想到早晨時祐的鼻音,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江晏白已喝了八瓶了,實在有些吃不消了:「老陸,你還喝啊。」
「嗯。」陸以承繼續倒酒。
江晏白要吐了:「知道你能喝,我才想叫點人,我再喝下去會死的。」
「嗯。」繼續倒酒。
最後被陸以承灌得七葷八素的江晏白被自己司機拖回了家。
陸以承看著人上車,去酒吧結了帳,還不忘去拿冰箱裡的草莓蛋糕。
夜幕低垂,暖黃的路燈隔著一兩米照在泊油路上,蕭瑟的風吹不動零星幾片的樹葉,倒是毫不留情經過人的臉。
陸以承穿著黑色的大衣,手裡提著一個和他全身上下一點都不搭的粉紅色蛋糕盒,一步一步走得很穩當。
他確實有點喝多了,不至於不清醒,但是有些昏昏沉沉。
很快就到了小區,也不知道那個小騙子現在在哪。
陸以承按了電梯,等著上樓。
其實時祐沒來也正常,畢竟是他自己拒絕在先,時祐厚臉皮再來,也說不過去。
而且他從來沒有奢望過誰能真的等著他,從小到大,這種期望一般都會變成失望。
算了。
陸以承長舒了口氣。
時祐說得對,他倆只是鄰居是校友,他更沒有資格要求他怎麼樣。
叮——
電梯門開。
昏暗的燈穿梭在廊間殘缺了光影,裡頭靜得出奇。
關得緊閉的窗戶給這並不是很寬敞的過道稍稍裹上難得的暖,染上黑暗,空氣里漫著股好聞的甜。
他常年空白的門前,竟坐著一位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的少年。
陸以承愣住。
只見時祐挨著一棵盆景冷杉坐在地上,穿著厚厚的棉衣,閉著眼像是睡著了的模樣。
是像長在門口的蘑菇。
好吧,他本來就是蘑菇。
陸以承看著坐在門口睡著了的時祐,緩緩蹲下身。
雖然他有很多疑問,比如時祐怎麼會在這,他是在這等他嘛,在這裡多久了,冷不冷。
但有點喝多了,這些問題都沒辦法細想。
他就是靜靜地看著他。
確實是張很好看的臉。
皮膚白皙,眼睛實在漂亮,眼睫毛卷而翹,這麼近的看更是如此。
時祐閉著眼,臉色微紅,睫毛隨著呼吸的起伏微微顫著,臉頰看著很軟,每一處都透著精緻,竟讓陸以承有了想捏一把的衝動。
和平時有點無理的親近比起來,他現在幾乎乖巧得令人心軟。
陸以承就那麼看了好久。
或許是感受到了視線,時祐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陸以承被他那雙朦朧的眼弄得出神,一瞬間都忘記了現在的距離,似乎只是薄薄幾張紙了。
時祐看著陸以承,也是懵懵:「我這是出現幻覺了嗎。」
他剛剛醒的聲音帶著軟氣,合著尾音一起在陸以承的心上打了個轉,心裡頭忽然癢了一下。
而下一秒,時祐便伸手抱住了陸以承的脖子。
近乎是被攬住,陸以承身體一傾,雙手抵到了門上,把時祐圈在懷裡。
時祐現在已經不太清醒了。
這應該算是他最嚴重的一次溫養後遺,信息素噴霧完全失效,他不斷低燒,全身無力。
他本來應該出門去找陸以承的,畢竟他有答應過他晚點聯繫,可他發現他沒加他微信,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方便,試探著去敲門,自己的家門還被風吹得關上了。
沒有手機還沒帶要鑰匙,溫養的燒還沒有退,且越演越烈。
時祐差點都要暈過去了。
不過幸好他等到了。
時祐在溫養發燒的朦朧中憑藉著本能貼近他喜歡的信息素,沒了平時那胡鬧的瘋勁,安靜的時候確實乖,臉頰乖巧地在陸以承肩頸蹭了下,痒痒的,長密的睫毛安靜低垂,極致柔軟。
「居然是活的。」時祐低語,「好好聞啊,好舒服。」
說完他還在男人脖頸嗅了嗅:「以承,你喝酒了。」
陸以承被他蹭得眼眸收縮,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倒是耳尖先紅了。
他本想伸手將時祐從自己漸漸發燙的臂上拽了下去,但當他握住時祐的手,卻被溫度嚇到了。
好燙。
陸以承酒都醒了不少,把時祐扶正,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