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春沒有把心中的話說出來,他等到王月卿嘔過,用手帕擦過嘴。
王月卿冷靜下來了,喬木春還沒說到最關鍵的地方:「後來呢,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說柳蘭陵那天回天宮是自尋死路。」
有了前車之鑑,喬木春不敢再一骨碌的把話都說出來,他盯著王月卿的臉,小心翼翼的說:「柳兄糊塗啊,我勸他好幾回了,可他就是不聽我的,偏要愛上那玉芙樓里的人。我說什麼他都不聽,最後引火上身,還要被潑上此等的污水,說他是崑崙劍宗的奸細,連名字都從族譜里划去了!」
王月卿徹底的呆住:「你說什麼?!」
王月卿徹底震驚了,她甚至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壞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喬木春理所當然的以為是王月卿震驚於柳蘭陵的死因:「玉芙樓里住著的是天君的玩物,他不受寵,因此不甘寂寞的勾搭上了柳蘭陵,此事敗露,被建平真人知道,他就殺了柳蘭陵的。」
這只是喬木春的猜測,可他無比堅定的認為這就是真相。在他看來柳蘭陵長相清秀,一貫是婦女之友,這並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雖然他也清楚這件事多半是柳蘭陵見色起意在前,但在王月卿面前,他也不敢在多說柳蘭陵的不是:「一定是那婊|子先勾引的蘭陵兄,要不是他,蘭陵兄是不會做出這些事的,你是蘭陵兄的妻子,難道還不清楚他的為人?」
喬木春見王月卿表情凝重、悶聲不語,他知道這是大事,王月卿一開始不信也是正常的,他繼續道:「我也是後來打聽了才知道,原來現在玉芙樓里住著的那位也姓沈,外頭都在說凌霄真人死了,我猜啊,指不定現在玉芙樓里的那位就是又被天君逮回來的沈晏清。」
「他也可真夠騷的,勾引了凌霄真人後,連我們這些小兵小卒也不放過,可憐蘭陵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要我看,光憑我們,想殺了他為蘭陵兄報仇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要想讓他死,為今之計,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件事告訴天君,天君一定容納不了這個賤人一二再而三的背叛他!」
王月卿越聽越冷靜,她想起碧霄仙子在她手上寫下的兩個字,又忽然想起沈晏清輕輕的與她說:「人生在世,不必拘謹太過,痛快便好。」
這句話在她的腦子迴旋。
和剛才不敢相信沈公子竟然是天君的道侶不一樣,王月卿完全的相信喬木春的話,甚至甘願相信沈晏清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婊|子,她寧願相信這個——只要沈晏清沒有愛著明鴻就好。
只要沈晏清沒有真的愛上別人就好。
沈晏清不能愛上任何一個人。
王月卿的心緊張地砰砰跳起來,她注視著還在喋喋不休要將這件事告訴天君的喬木春,目光漸漸變得陰冷。
——不過這事可不能讓天君知道了。
王月卿悄悄地下定了決心,她要將這個秘密咽進肚子。
當然,得將秘密藏起來的人不光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