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問我去長陰峰做什麼嗎,我如實的說了,說白天見師父很生氣,想幫他去說說話。師弟說不用了,他自己去說,叫我回去。」
「我本來是自己回去了,可回去沒多久,我想起來之前我向師弟借了一本萬物圖志沒有還,想到他既然已經回了長陰峰,今天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他應該還沒有睡。就再去了一趟。」
「一進門我就嚇了一跳,白家一點聲響都沒有,所有門戶都開著。我感覺好像出了事,趕忙往師父的院子跑……」說到這兒的時候,江研油然生出了一種恐懼,他瑟瑟地抖了一下,「師父書房的窗戶沒關,金玉開——不,白衡就在我的眼前,一刀從背後捅死了師父,從窗戶里看進去,我還看到了王掌門的屍體。」
「白衡沒有看到我,他關上了窗戶,我怕自己被白衡發覺,一動不敢動地在樹林子裡坐了一夜,等到白天才敢山上找人。」
江研不敢看白衡,連餘光都不敢往白衡的身上掃一眼。
洪同光大聲叫道:「白衡,你師兄江研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白衡莞然而笑,反問:「師兄,你說的是真的嗎?」
江研霍然抬眼看向白衡,渾身巨顫:「師弟。」他原以為白衡會看著自己,但白衡沒有。白衡看的人是站在他不遠處的沈晏清。
沈晏清微笑道:「當然是真的,天清門上下萬人共見,五域千萬人耳聞,怎麼會有假。」
江研這時又低下了頭:「是真的,沒有一點假。」
「既然如此,我無話辯駁。」白衡道:「那本萬物圖志師兄當時沒有還給我,現在該還了吧。」
江研的手上並沒有什麼萬物圖志能還給白衡的。
沈晏清有。
他走到白衡的面前,將一卷玉簡遞交到白衡的手上:「是這本嗎?我替他還。」
「是了。」白衡掃過一眼,他放入懷中,沒有打開看。
既然他承認是他滅了白家滿門,更是殺害了天清門前掌門王重岳,也就是他承認了自己就是金玉開。
從前金玉開殺人無數的罪孽,也就如實地按在了白衡的頭上。
洪同光終於鬆了一口氣,下令道:「明日寅時,一杯毒酒,送他上路!殺了這個殺父弒母不忠不孝不義的罪人!」
此言一出,天清門內部先是軒然大波。
幾個長老面面相覷,忙想上前阻止,洪同光的護衛「唰」地亮劍,逼人退後。
江研急站起身,大喊道:「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
「說好什麼,誰和你說好了?」洪同光五短身材,一張馬臉卻拉得老長,「你的意思是有人和你串供?還是你暗示這裡的人,要包庇這個千古之最的罪人?!」
江研說不出話來,他扭臉去看沈晏清。
沈晏清一副盡在掌握的神態。
關於白衡的處置,天清門自萬宗大典金玉開的身份被戳破起,就一直爭論不休。究竟是殺還是留?前有崑崙劍宗前車之鑑,後有太墟天宮虎視眈眈。自然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