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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媚毒里也蘊含著濁氣,或許眼下這天仙子反倒成了壓制那奇毒的關鍵。」

「可一旦解了媚毒……」裴雲昭頓了頓,聲音沉了幾分。「那潛伏的毒物必會伺機反撲。它會如蝕木蠹蟲般,一點一點蠶食你的靈力,直至將你一身精純修為污染成雜亂的廢力。到那時,靈力便如戴枷而行,再難隨心調用。」

沈時臻眸光微動,便見裴雲昭略作沉吟,繼續道:「既然濁氣能制此毒,不如暫且留著媚毒。我會儘快找出解毒之法。只是壓制媚毒並非萬無一失……」

他豎起三根手指:「有三種情形極易致使媚毒反撲:其一,靈力耗損過甚,壓制自會減弱;其二,情緒劇烈波動,易致靈力紊亂;其三,若再遇媚毒,如同火上澆油,屆時必須立即解毒,否則後果難料。」

換做旁人,在這般漫長等待解毒的日子裡,怕是早就被折磨得心神俱疲,度日如年。

但沈時臻心性何等沉穩,縱使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想讓他情緒失控,簡直比登天還難。

於他而言,眼下唯一需要留意的,便是避免靈力過度損耗。

好在他如今

修為已恢復至元嬰境,要讓元嬰境的修士靈力虧空、難以為繼,又談何容易?

沈時臻淡然頷首,示意瞭然。

裴雲昭卻似又想起什麼,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還有一事,我頗為好奇。你是中毒後修為陡然恢復至元嬰境。會不會意味著此奇毒並非克制所有修真者,而是特意針對你這個修無情道的?莫非……是魔修專門製作用來對付你的?」

「所以我在想,或許解毒並不在濁氣,而是媚毒撩撥起了你的欲一念,陰差陽錯間,反倒壓制了那奇毒,才讓你的修為得以恢復。」

沈時臻對摯友這番荒誕不經的臆測,置若罔聞,只當他又在尋自己開心。

畢竟相識這三百年來,能讓裴雲昭逮著機會打趣自己的時候,著實少得可憐。

因而,當裴雲昭笑嘻嘻湊近,不懷好意地慫恿:「要不你試試?」時,沈時臻眉峰一蹙,掌心聚起一道靈力,凌厲地襲去。

就見對方不慌不忙,身形輕晃,反手一拂便化解了攻勢,隨後得意大笑:「還以為自己是煉虛境呢?現在你可打不過我!」

「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人家小姑娘對你可是一片痴心,指不定正盼著以身相許呢!」

「……」

被定身術困在原地的沈時臻,額角青筋直跳。

「你對她這般關懷備至,人家小姑娘哪能不深陷其中、情根深種啊!」

沈時臻面色一沉,當即駁斥:「我所為不過是報恩,別無他意。」

「她受媚毒所惑,年紀尚小,懵懂無知。莫要再這般輕薄調侃一個凡人小姑娘。」

「待她安置妥當,我自會離開,再無瓜葛。」

裴雲昭掰著手指數了數沈時臻一口氣說了多少個字……

蒼天啊,對萬事萬物都漠不關心,話都懶得說上半句解釋的扶光劍尊,竟然在對他解釋?

與裴雲昭「不歡而散」後,沈時臻攜著兩位小輩,住進了城中客棧。

鎮妖塔封印鬆動一事非同小可,極可能引發連鎖反應。

為了磨礪築基期的小輩,錘鍊他們的實戰能力,沈時臻便藉此機會,帶著他們沿著可能出現隱患的路線,逐一細細地排查起來。

起初幾日,沈時臻還會分出一縷神識,查看那凡人少女是否適應城中的生活,也順帶觀察宅中僕役是否盡忠職守。

但每次神識掃過,映入眼帘的皆是少女忙碌於灶台邊的身影。

裊裊炊煙間,她繫著圍裙,認真地擺弄著鍋碗瓢盆。

而後,果真瞧見少女帶著親手烹製的飯菜尋到客棧。

沈時臻只得讓店小二代為婉拒,稱自己已無需濁食。

本以為此事便能就此打住,可沒料到,少女痴心不改,依舊每日雷打不動地前來。

次數多了,確定她一切順遂,沈時臻便也不看了。

而他有幾次的確是在客棧,見她前來立即隱去身形,未曾露面,不讓她有機會再見到他。

他要讓她清晰地知道,修真者和凡人之間存在難以逾越的天塹。

他整日不是療傷修煉,就是處理各種繁雜的事務。

他只盼她能早些醒悟,莫要再將光陰虛擲在這無望的追尋上。

七日過後,許是終於察覺到他是故意避而不見,少女便再未踏足客棧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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