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喬禾全神貫注的樣子仿佛是在給她最喜歡的繪畫作品上色,她的眼睛不瞬地盯著賀時州的手,眼睫毛根根分明。
賀時州的注意力都被林喬禾的眼睛吸引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只有賀時州一個人。
賀時州覺得自己的心被人輕輕地撞了一下。
林喬禾已經將賀時州的整隻右手都消過毒了,但賀時州依舊沒有說哪裡疼,林喬禾覺得有些不對,問道,「學長,你真的不疼嗎?」
賀時州朝著她溫柔地笑笑,「可能都是他的血,不用擔心。」
林喬禾依舊有些不放心,又用雙氧水給賀時州清理了一遍。眼見著露出了賀時州原本的膚色,依然沒發現傷口,林喬
禾終於放下心來。
「下一位。」
林喬禾和賀時州對視一眼,賀時州摸了摸林喬禾的頭,朝著做筆錄警察的位置走去,「我很快就回來。」
林喬禾向一旁的警察借了掃把,把剛才產生的垃圾都收了起來。
江明祁朝著林喬禾的位置走來,林喬禾有些厭惡的閉上了眼睛。
江明祁大大賴賴地往凳子上一靠,「給我清理一下傷口。」
林喬禾眼皮都沒抬一下。
「林喬禾你有沒有良心,我被他打成豬頭了。你給他清理這麼久的傷口,完全不管我的死活是嗎?明明我才是挨打的那一個,你還有沒有良心。」
林喬禾猛地睜開了眼,滿臉厭惡,「你拿什麼和他比?」
以往的江明祁,從林喬禾那裡收到的往往都是白眼和忽視,這是他第一次從林喬禾眼裡看到不加掩飾的厭惡。
「如果你不想繼續招人煩,就安安心心地簽一份和解書。你沒認出來嗎學長是我們高一那年,高三的那個賀時州。我覺得你的家庭背景不一定能比得過學長家吧。」
一中的高三校區和高一校區是分開的,很少有人刻意地來回兩個校區跑。江明祁從家裡長輩嘴裡聽說過賀時州,但他從來沒見過賀時州。
江明祁也是出身在京海市有名有姓的家庭,對於揣測人心也是一把好手。眼下看林喬禾的反應,他突然笑了出來,「原來你喜歡他啊?」
做筆錄的地方離林喬禾所在的地方還是有段距離的,正常的交流聲音是不會傳的那麼遠的。賀時州還在做筆錄,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裡發生的一切。
林喬禾的沉默在江明祁的眼睛裡等於默認,江明祁譏諷道,「可你覺得他會看上你嗎?你一個無父無母孤兒院長大的人,就別白日做夢了吧。誰會看得上你這樣的貨色?」
林喬禾不需要別人提醒,她自己早就清楚自己和賀時州的差距。
可是,人的理智都是有限的。林喬禾做不到對著賀時州說拒絕接觸的話,她捨不得。
賀時州做完筆錄,往林喬禾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林喬禾起身朝著賀時州走去。
林喬禾站在賀時州身側,問道,「怎麼樣?」
警察朝著江明祁招招手,「另一位被打得很嚴重,如果他願意簽和解協議就沒問題。」
林喬禾有些擔心,不知道江明祁會提出什麼要求來故意為難賀時州。
江明祁這次的行為倒是有些讓林喬禾意外,他非常乾脆地就將和解協議簽了。
因為三個人都是坐警車來的,所以三個人從派出所出來後就在門口等著人來接。
江明祁的眼睛一直在林喬禾和賀時州兩人身上打量著。
賀時州看了江明祁一眼,將林喬禾抱在了自己懷裡,右手在林喬禾的頭髮上摩挲了幾下。
賀時州看向江明祁的眼睛裡有蔑視,有輕視,唯獨沒有畏懼。
林喬禾突然被賀時州抱住,整個人還有些僵硬。
「不要動,他還在往這邊看,抱住我。」
林喬禾的動作只稍微頓了一下,更用力地抱住了賀時州。
說不定這輩子就這一次呢,自己現在就在喜歡的人懷裡,有什麼不敢抱的。
林喬禾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賀時州的體溫讓她覺得心安。
等到江明祁走後,賀時州才鬆開了對林喬禾的擁抱,「車就在前面,我送你去工作室。」
和賀時州的風格有點不太像,是一輛偏商務一點的邁巴赫。
上車後,賀時州向林喬禾介紹了下駕駛座上的人,「這是我爸媽給我配的助理,老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