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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帶著輕笑,似乎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停留。

林清如心頭微動,突然想到了該如何查看卷宗。

她走向容朔,「明晚我有朋友有一桌宴請,不如邀他來了花間樓,容公子擺上一桌好酒以做招待?一切由我買單便是。」

「你這落梅香,可要多備上幾壇,總要讓他們不醉不歸,才算盡了地主之誼。」

容朔眉間微挑,「好。」

隔日,大理寺繁忙依舊。林清如一邊翻著卷宗,一邊看了一眼臉上溝壑縱橫的司徒南。

他板著臉,一副古板冷漠的模樣,並不正眼看林清如。

林清如知道他不喜自己以女子之身入仕朝堂,又不懂得圓滑世故。於是轉了個念頭,用眼神示意,將大理寺正叫了出去。

「陳大人,我今晚在花間樓擺了酒,大人不如叫上各位大人一同前去?」

陳禮有些摸不著頭腦,「林大人,好端端的,為何擺酒?你這是何意啊?」

她訕訕一笑,「不過是想請各位同僚吃個飯罷了。陳大人知道,我生性孤僻,總容易得罪人的。」

陳禮雖是下屬,卻一向不喜林清如自命清高,又瞧不上林清如身為女子,竟比他官位更高,語氣不免嘲諷,

「林大人,您一向自視甚高,不是最瞧不上這些宴請飲樂的功夫了麼?」

「原是我不會做人,得罪了各位。陳大人一向好脾氣,不過是請陳大人轉圜一二。」

陳禮嗤笑一聲,心中更是輕蔑,「行,那我叫上他們便是。」

「誒!」林清如拉住陳禮,「我便不去了。免得各位同僚見了我平白尷尬。」

陳禮臉帶疑惑之色,上下打量著林清如,「林大人這是個什麼說法?你自己擺了酒,自己倒是不去了?」

「借一借陳大人的面子罷了。」她臉上故作侷促,「我昨日在朝堂上得罪了司徒大人,還想借大人的口,替我美言一二。」

陳禮這才恍然大悟,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只不懷好意地看著林清如笑。

林清如恍若未見,「今晚這酒我已以陳大人的名義擺好,只求陳大人替我轉圜一二。」

有這種好事,陳禮自然樂得答應。不過是幫她說幾句話,又請了同僚宴飲,兩頭賣人情,豈不美哉。

「林大人,你實在是客氣了。那下官就卻之不恭了。」

嘴上客氣,陳禮心中不由得愈發低看林清如幾分,一向自視甚高,不願同流合污。現下不也免不了俗嗎?

夜幕降臨,西街燈火通明,花間樓在星星點點燈火映襯下更顯耀眼。

大理寺諸位同僚皆已入座宴飲,觥籌交錯。

陳禮熟稔招攬眾人,「今日我已買單!大家吃好喝好!」

有調侃的鬨笑傳來,「陳大人今日倒是大方!」

亦有人環顧四周,「林大人今日又不來嗎?」

陳禮拂袖笑到,「嗨,她那孤僻性子,一向瞧不上這些的!」

又舉杯討好看向司徒南,「司徒大人,您請。」

而林清如此刻則已換上一身漆黑如墨的夜行衣。

「大人,你這是要去幹嘛?」

「今晚我在花間樓設宴,那般好酒,這群人必定酩酊大醉,案卷司此刻無人值守。」林清如理了理衣袖,「我準備夜訪案卷司,看看當年貪污案的案卷。」

「大人三思!」雪茶擋在她面前,「案卷司雖已無官僚,仍有守衛,若被發現,被那些嫉恨大人的人做了文章,恐怕仕途不保!」

林清如眸中有堅定的神采,「司徒南一向盯那些禁封卷宗盯得緊,生怕被我翻閱一二。今日是難得的機會。」

她頓沉吟片刻,「那些守衛,深夜正是懶散鬆懈,我且小心些,不會有失。」

雪茶仍是不放心,「總能找到別的機會的。如此實在太過冒險。」

林清如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有司徒南在,我不可能接近卷宗分毫。他們越是這樣,就越說明當年案件問題。」

她給雪茶一個安撫的眼神,「我功夫雖一般,順利脫身還是不成問題的。」

月黑風高的夜晚,星辰被烏雲遮蔽,天空中只有一輪毛月亮淺淺掛著,散發著朦朧的光。

大理寺只有幾盞幽微燈火照映其中。林清如似一道黑影,在閃爍燭光下翻進案卷司的窗戶,以袖口輕輕擦拭乾淨窗口的腳印。

窗外守衛正迷糊打盹,她吹亮火摺子,好似一道星芒。借著這點點微光,林清如躡手躡腳翻查找著當年的卷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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