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王家這般菩薩心腸,竟一心為了葉姑娘?」林清如亦用鄙夷眼神上下打量他,「不過是瞧著葉姑娘家大業大,上趕著吃絕戶來了罷!」
王信遷細窄的眼睛狠狠一瞪,梗著脖子說到,「我吃絕戶?笑話!我王家也是富貴人家……」
雪茶癟著嘴,斜眼睨著他,冷嘲熱諷道:「是是是!沒聽說富貴人家去花間樓吃酒還要賒帳的。」
這話一出,周圍不禁一陣鬨笑之聲,已有人對著王信遷指指點點起來。
王信遷聞言臉上青紅不定,面子上已然掛不住,直欲罵人。
林清如亦是不給他還嘴的機會,「京中流言紛紛,你敢說你王家不是始作俑者?什麼不嫌棄,說得這般好聽。你分明知道葉姑娘清清白白!不過是衝著這偌大家業來的罷了!」
說罷,她輕輕握住葉水柔的手,撫平她因生氣而緊握著的關節,溫聲安慰道,
「他家族落魄,不過是借著打壓羞辱你,抬高自己的身份罷了。葉姑娘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葉水柔眼中有盈盈淚光,輕輕點了點頭。
被捏住痛處,王信遷頗為氣急敗壞,「你說誰落魄!」
他眼中突然精光一閃,像是恍然大悟,「你便是當日與她一起之人!怪不得與她沆瀣一氣!原也是不清不楚的身份,怪不得這般護著她說話!」
林清如冰冷眼神刮過他,「怎麼?又來攀扯上我了?王家是不是又得放出消息去?說我亦是與人私通?好歹也是曾經出過進士的書香人家,如今竟只剩這點手段了?」
她像是找到了其中關竅,臉色陡然變得冰冷如霜,「你怎知我當日與葉姑娘一起?當日你也在現場?」
見王信遷遲疑著不說話,林清如愈發冷冽,「你若在,那你便知葉姑娘清清白白。你若不在,你從何得知,我與葉姑娘一起?」
空氣逐漸變得凝固,王信遷臉上有難堪之色,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林清如冷笑一聲,「除非,那兩個人牙子,分明就是你找來的!」
王信遷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眼睛一鼓瞪著幾人,言語中卻沒了底氣,「你胡說些什麼!」
「哦。」林清如話中拖長了尾音,語氣中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我知道了。你圖謀葉家財產,用計綁走葉姑娘,不過意圖將生米煮成熟飯!」
葉水柔眼中有驚詫之色,如遭雷擊,「竟是如此!」
林清如見她搖搖欲墜,忙讓雪茶扶住她。
她不由得生出一點心疼之意來。樹欲靜而風不止,葉水柔平白遭此橫禍,只因遭人覬覦,怎能不難受。
葉水柔卻反握住林清如的手,眼中有淚痕閃爍,「當日幸得有林姑娘救我於水火,否則豈不讓他奸計得逞!」
「你血口噴人!胡言亂語!」
「你一計不成,便再生一計。造謠生事,不過用流言污衊葉姑娘清白,讓她在京中尋不得一個好親事。又趁人之危上門提親,不過都是為了她能委身嫁與你!」
王信遷氣得跳腳,指著林清如,「你們兩個賤人不守婦道不尊禮法也就罷了!我一番好意,竟叫你血口噴人!你可有證據!」
「方才口口聲聲,不是還求娶佳人?如今被拒,倒顯得你極其敗壞了。」林清如冷笑,「雪茶!去稟了衙門,重刑審問那兩個人牙子!務必叫他們吐出幕後主使!」
王信遷目有不屑之色,「你……你算什麼東西!竟支使起衙門做事來!」
林清如還未來得及說話,葉水柔已然從悲傷中清醒,嬌弱的臉上帶著嫌惡之色,冷冷地看著他,
「我算什麼東西?我葉家雖是商賈之輩,在京城卻也有幾分分量!必讓他們吐出真相來!」
王信遷只能梗著脖子,「縱是如此,不過是屈打成招,真以為世人會信嗎!」
他指著兩人,「你若是拒了我我這門求也求不來的好親事,日後京中,定無人再上門求娶!」
「我葉水柔即使終生不嫁,也絕不嫁你這陰險狡詐的無恥之徒!」她神色平靜,看似柔弱卻無端讓人覺得生出幾分豪氣來,
「阿桑!送客!」
「等等!」葉府家丁正欲將臉色難堪的王信遷一行人掃地出門,卻突然被林清如出聲制止。
「你以為這樣就算完了?」她看著王信遷冷冷一笑,「葉姑娘是個柔性子,我可不是。」
王信遷無疑從她的冷笑之中讀出幾分危險之意來,不知為何,一時間竟對面前的女子有些心下發怵的意味。只是他猶不肯漏了怯色,梗著脖子看林清如,眼神已有了幾分躲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