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屁事!」男人嘿了一聲,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真是奇了,你這臭娘們倒是問起我來了。這大晚上的,你們兩個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敢來管本大爺的閒事?吃飽了撐的?」
林清如掏出懷中令牌亮明身份,「大理寺查案,現在你可以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他取過林清如手中令牌左右看看,嗤笑一聲,「你要是大理寺的,那老子就是御史台的!」
他輕蔑地將令牌扔回給林清如,「哪裡來的瘋娘們。我就沒聽說過女人當差的。」
雪茶皺著眉頭,「你可看清楚了!這上面可是大理寺的銅印!」
男人只露出潑皮無賴般的不屑冷笑,「怎麼著?我這銅錢上還蓋著玉皇大帝的璽印呢!」
見雪茶被他這話噎住,他接著說道:「臭娘們,倒是管起大爺我的事來了!我還沒問你們為何出現在此呢!莫不是想偷東西被我抓個現行,想倒打一耙?」
雪茶氣結,「我看你才是倒打一耙!」
「若是識相就閃遠些!別耽誤了大爺的正事!不然有你倆的好果子吃!」男人歪著嘴惡狠狠說道。
他粗鄙地唾了一口,眼中露出污穢之色來,「也就是王蘭珠死了,否則直接將你們這兩個娘們賣去了劉員外府上,你倆便知道好處了。」
林清如卻冷冷看著他,「你說劉世昌?你想去牢中探望他嗎?」
男人聞言突然一愣,「你什麼意思?」
林清如風輕雲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抓的。」
她神色帶著居高臨下的平淡,「你若是想,我可以安排你們兩個同一間牢房。」
「你這臭娘們,口氣還挺大!」男人冷笑一聲,「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聽說過女人當差抓犯人的。」
「那你今日聽說了。」林清如說道。
男人不屑地將眼睛一撇,歪著嘴挑釁道:「來來來!那你將我抓了去吧!」
「不到黃河不死心!」雪茶嘲諷一笑,隨即手指捏成環,一聲響亮的口哨聲破空而出,劃破村落沉靜肅然的夜色,惹得鳥啼陣陣,犬吠聲聲。
方才還幽深昏暗的房間瞬間明如白晝,急促的腳步聲接二連三從門外傳來,燃燒的火把將小院團團圍住,五六個拉長人影映照在森白的窗戶紙上。
林清如看著男人微微色變的臉,挑眉說道:「你猜,外面的人是不是捕快?」
男人神色中仍有微微質疑,試探性地問道:「你真是大理寺的人?」
「怎麼?還是不信?」雪茶揚眉,「要他們將你帶回公堂嗎?」
林清如眼神如月光般清冷淡漠,看著他逐漸變得難堪的臉色,
「現在可以說了嗎。」
他左右打量兩眼,眼珠子滴溜一轉。像是耍無賴一般攤了手,裝糊塗道:「說什麼?」
「你深夜在此鬼鬼祟祟做甚?」林清如耐著性子問道。
「我回來睡覺唄。」男人十分理直氣壯,「這是我自個兒的宅子,我出現在此有什麼奇怪嗎?」
「王牙婆的宅子,什麼時候成了你的?」雪茶怒瞪著眼睛。
他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王蘭珠是我相好,你說她的是不是我的!」
「原來你就是劉天德。」林清如微眯眼眸,厲聲問道:「院門和屋門都有官府封條,你還敢擅闖?」
劉天德腦袋一歪,泄氣似的做出幾分悲傷模樣來,故意拿衣袖擦拭眼角並不存在的淚痕,
「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麼說我也與王蘭珠多年情分,她驟然慘死,我心下難過,前來祭奠一二罷了。」
林清如冷眼看著他表演,撿起門邊縫隙的白玉手鐲,舉到劉天德面前,「是麼?那這是什麼?」
劉天德裝作好奇地看著那枚鐲子,佯做不識,「咦?這是什麼?怎麼看得有點眼熟呢。」
雪茶冷哼一聲,拆穿他:「能不眼熟嗎?不是你自己放到角落的?」
「你這臭娘……」他住了嘴,換了好言好語說道:「你這姑娘不要胡說,我何曾放過什麼什麼東西到角落?」
劉天德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噢——我想起來了!這鐲子是王蘭珠送她義子的東西!說是給他娶媳婦用的!」
林清如見他不肯承認,只假裝不知,問道:「義子?」
「就是王元義啊!」劉天德露出信誓旦旦的篤定表情,
「一定是他殺了蘭珠!這才落了這個鐲子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