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真如青黛所說,那只是個逢場作戲的負心漢罷了。
又聽得雪茶補充道:「大人,方朝找到了,現下已經派人去傳喚了。」
林清如微微頷首, 「是什麼人?」
「跟青黛說得差不多,就是城北的一個小糧商罷了。」
林清如長眉微皺, 既真是糧商, 為何容朔並不識得?花間樓向來生意紅火, 莫非是未把一個小小糧商放在眼裡?
她總覺有疑, 於是問雪茶, 「家中糧鋪夥計是否聽說過此人?」
見雪茶搖頭, 她更是心生疑竇。她雖並不熟悉糧食買賣, 可這些日子多少也了解些內里行情。這賣糧行當不比其他生意, 全憑老天臉色過活營生, 若是遇到洪澇旱災,顆粒無收也是有的。
京城就這麼大塊地界,收糧時同行相見向來是常事。更不用說這些小糧鋪子,若無多少莊子良田,多少要仰賴其他糧鋪過活。若是遇到天災人禍,時常有借糧之事發生,才得以存續。
家中夥計怎得竟也未曾聽說過這樣一號人物?
林清如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得空去他鋪子附近打聽打聽,看看這方朝的營生如何。」
說著又命人叫方朝傳喚至堂中詢問。
和尋常生意人不同,方朝倒是看起來像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身形高大,穿著一身並不十分富貴的普通衣衫。
他見了林清如,也並未露出半分異色,只躬身叫了一聲大人。
林清如見他並不多話,只循例問他識不識得錦霜此人。
方朝並未露出什麼異樣神色來,只點頭回答道:「識得。教坊司官妓。」
林清如又照例問他與錦霜是什麼關係。
他依舊是老實的回答,「無甚關係。若是強行牽扯,也是皮肉關係。」
話中倒是十分直白。
說著,他又補充道:「她倒是常叫我贖她回家做小老婆。」
「那你是何態度?」
方朝卻嗤地一笑,掀起眼皮看了林清如一眼,語帶嘲諷,「大人,您覺得可能嗎?」
林清如有瞬間的默然,接著問道:「七月初三傍晚至七月初四清晨,你可有去過教坊司,見過錦霜。」
「不曾。」
「那你當時在何處?」
他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七月初三傍晚,糧鋪歇業以後,前去教坊司找錦霜。鴇母說錦霜身子不適不接客,就換了個姑娘。」
林清如聞言,似乎抓住了某些細微的關鍵,忙問道:「換的是誰?」
他嘴中吐出二字,「青黛。」
林清如深深擰起了眉頭。
她又問道:「你後半夜一直呆在教坊司中?」
方朝仍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是。直至天明才離開。鴇母與青黛皆可作證。」
他的話中聽不出半分破綻,林清如卻不知自己的疑心從何而來,仍是心存疑慮,卻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那日青黛為何不曾提及,方朝在她房中歇了一晚?
只是眼下線索,方朝一無作案動機二無動手時間,倒並無十分的嫌疑。
林清如照例問了他這三言兩語,便命人將他送出了大理寺。只是,看著方朝轉身離去的老實背影,林清如依舊是眉頭不展,於是吩咐雪茶,
「還是派些人盯著方朝,看看他這幾日的動靜。」
想來,嫌疑仍舊是在鴇母和那位玉郎的身上。還有那個如輕煙般哀愁的女子,林清如想起她悽愴的臉,她的私心又是什麼呢。
說著她囑咐道:「抓緊時間找那玉郎的下落。若是再尋不得,明日便叫來仵作剖體驗屍。」
見雪茶應了,她看著雪茶麵龐,雙眸中有關切神色,
「辦完這些,你便先回去歇息吧。這幾日跟著我奔波勞碌,你也辛苦。」
雪茶輕輕搖頭,反是看著林清如有些泛青的眼下,擔憂地問道:「那大人呢?」
「我去案卷司中看看往年案卷,是否有與麥芽糖相關的線索。」
距離上一次夜探案卷司已有一段時日,紛雜案卷被重新整理,井井有條地放置櫃中,積起一層薄薄的灰。值守遠遠見她前來,顯然有些頭疼的樣子,畢竟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這位林大人向來是個認死理的主。
待得林清如走進,他仍是堆了一臉的笑,問道:「林大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3_b/bjZzb.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