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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如順著窗外望去, 院中已然站了三四個道士,將那漆黑棺木團團圍住。

剩下這三位道士,都是從蘭鶴別院叫來幫忙的嗎?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合常理。真正放置屍身的儀花別院只有一個道士在此, 而起火併未致人死亡的蘭鶴別院卻有這許多道士坐鎮其中,那不少之人看到的火中焦屍,當真讓他們害怕至此?

見他們準備動手, 林清如只好按下心中疑惑, 從儀芳閣回到院中, 看著他們蓄勢待發。

只見四個道士都差不多的打扮, 他們一人圍住棺木一角,手中緊捏的符紙在嘴中念詞之後貼至棺木之上。

一道士從懷中掏出墨線,與對面之人一人拉住一頭, 順著棺木將墨線滑下, 再將其平移至湯小姐肩頭。兩人手下發力,使勁將墨線緊緊繃直。

因著墨線的承托,只見湯小姐的上半身驟然如詐屍一般,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那張腐爛溶解的臉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圍觀之人無不一片譁然,嚇得大驚失色。

沈知樂被這樣突如其來的場景嚇了一跳, 下意識緊張地抓住了一旁雪茶的袖口。

直到雪茶鄙夷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這才發覺失禮, 訕訕地收回了手。

這邊的道士們只如法炮製, 將湯小姐的腿部也用墨線抬起。墨線在湯小姐身上交錯纏繞, 在黑青腐爛的皮膚中印出一道道漆黑的墨痕。

隨著湯小姐的屍身被逐漸抬起, 浸泡其中的屍水滴滴答答從其背間落下, 在空氣中蒸發開來, 惡臭之氣更甚, 眾人無不色變。

道士四人一手捏著墨線,一手或執桃木,或捏糯米,神色如臨大敵一般,直到將湯小姐的屍身緩緩放置於院中青石地板之上,這才松下一口氣來。

似乎是難以接受女兒這樣被折騰,湯權只嘆著氣別過臉去,似乎不願再看。

他只望向林清如,認真的眼眸之中亦隱隱有幾分警告之意,「儀官已然屍身不全,大人,此番驗屍,還請您務必認真對待,以免多番探查,再擾了儀官魂魄不安。」

林清如明白他是不想湯小姐屍身再受折騰,當下並不在意他的冒犯,只鄭重地朝他點了點頭。

於是她讓湯權摒去了圍觀的眾人,驗屍難免要解衣剖體,也算為湯小姐留有一點死後顏面。

只是對於那道士,湯權卻執意要他留下,「難保不會有意外發生,先生留在這裡則要保險許多。」

他還是這樣懼怕鬼神之說,即使那是他的親生女兒。

沈知樂看著那模糊難辨的屍身,挪步上前後,卻突然猶疑起來,似乎是不知該從哪裡下手。

「先探她手腳出有無被捆綁痕跡。」林清如沉聲說道。

沈知樂點點頭,在帶上手套之後,一點點剝開湯小姐身上早已粘連黏膩的衣服,只發現她腳腕之處並無什麼明顯的勒痕。

他背對著林清如,只沉默著搖了搖頭。

後者踏步上前,站至他的身旁,「能分辨死因嗎?」

而他只是看著湯小姐空蕩的手臂,此處已經呈現白骨化之狀。在那手腕之處,骨中切面十分整齊,像是被極其鋒利之物瞬間削去一般。

「除此之外,並未發現其他傷口。」他似乎陷入一種深思之中,望著那觸目驚心的白骨切面,一時間忘記了害怕,「人骨堅硬,能造成這般整齊的切口,一定是砍器之類的重型工具大開大合,斬下所致。且下手一定十分果斷,絕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也就是說,兇手在來之前,就一定想好了要斬下湯小姐的雙手。

可兇手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林清如思索著他的話,砍器所斬,聯想到錦榻之上那兩道月牙似的切口,兇手使用的,會是怎樣的兇器?

竹刀?鍘刀?柴刀?又是什麼人會用此種兇器作案?

「照這麼說來,湯小姐是流血過多導致的死亡?」

「有可能。」沈知樂點點頭,說著一邊探查屍身的肺腑之處,「時間過長,無法從肺臟判斷是否有中毒跡象。但從皮膚呈現的顏色與腐壞程度來看,應該可以排除中毒的可能。」

說著,他指著屍身腐化漏出的點點白骨,「如若中毒,屍身會延緩腐敗時間,且屍骨有發黑之照。」

林清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突然目光一凝,「這是什麼?」

在屍身胸腹之處,似乎有一個青紅交加的細小紅點。由於屍身腐壞,皮膚呈斑斑點點的青黑之色,這樣的小點似乎極不起眼。

她伸手,隔著薄薄的手套,輕輕觸摸那個細微的紅點。

毫無彈性的皮膚在手下傳來軟爛的詭異觸感,當她在輕輕按壓此處皮膚之時,指尖卻突然傳來並不十分銳利的疼痛。

她神色一凜,發覺有些不對勁,看向一旁的沈知樂,「皮膚下面有東西。」

沈知樂見狀亦伸手輕按,似乎也被刺了一下,猛然縮回了手。

於是他取出木箱中一柄鋒利的斜刃小刀,從紅點之處緩緩刺入,以十字刀法將其劃開一個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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