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讓尹川穹前去取來。
不過須臾功夫, 尹川穹捧著一個黃紙固封的包裹, 遞至林清如面前, 「大人, 這邊是那柄兇器。」
林清如伸手輕輕解開黃紙上深紅的火漆封印, 一柄兇器赫然出現在大家面前。
那是一柄一尺長的柴刀,造型十分簡陋,與尋常人家的柴刀並無任何區別。而這柄柴刀早已鏽跡斑斑,其上有早已乾涸氧化的大片血跡,鏽紅色與深褐色駁雜其間,令人難以分辨。
那刀刃似乎有卷刃的痕跡。而圓形的刀柄之上,不深不淺地刻著一個「喬」字,亦滲透進點點血跡。
林清如舉著那柄柴刀,仔細端詳了許久。
有問題,問題很大。她幾乎在看到口供的第一眼就發現了。
她腦中突然想起了那個喃喃念叨著「冤枉」的瘋癲老嫗。
人證、物證、口供、還有殺人動機,一個不少,毫無錯漏,喬康年便是無可辯駁的兇手。
只是,疑點實在是太多了。
於是她壓低聲音對一旁的容朔說道:「你去找雪茶,叫她把那個瘋癲阿婆找來。」
容朔聞言一怔,指著自己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我?」
林清如皺了皺眉頭,似乎對於他的由於有些不耐。又像是突然想起他並非自己手下,於是耐著性子說道:「勞煩容公子一趟。」
容朔輕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其他神色,只是揚起嘴角,在起身之時衣袂翩翩。
而林清如再次看向那張漏洞百出的口供,那個血色手印在泛黃紙張之上有洇開的痕跡,好似一張符咒,用血紅之色,仔細描繪出其上的掌紋、關節、以及指紋。
林清如抬眸看向潘辰茂,聲音沉冷如高山之泉,「喬康年是書生,並非不會識字寫字。為何畫押時只用手印?」
潘辰茂只以尷尬的笑容回應。
她不用細想也知道,喬康年是被用過刑。他也許無法提筆,也許無力提筆,更有甚者,他也許當時沒有意識提筆。
為這份本就疑點頗多的口供,更削弱了幾分可信程度。
林清如捏了捏眉心,只沉著聲音問道:「趙輕舟屍體,可有請過仵作驗屍?」
「不曾。」潘辰茂遲疑著說道:「趙家不允……趙公子缺了那一嘟嚕東西,本就有些殘缺。若在驗屍,屍身不全,便更是不好了。」
說著他訕訕一笑,「這也是趙家為何要強行搶了湯小姐的屍身去。他們想與趙公子配做冥婚……畢竟趙公子……少了那東西……」
林清如懶得聽他這些東拉西扯的理由,「既無驗屍,如何得知是死於砒霜?」
等她再次抬眸之時,眼中已然盛滿了冷意,「潘大人,就憑這幾分目擊證詞,你們便將人草草定罪了?」
這聲音有如寒霜風刃,讓潘辰茂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有些不敢對視林清如冷厲的眼眸,眼珠不受控制的轉動,似乎有些心虛。
「草草定罪?林大人,這案子……是司徒大人審理的……」
還是熟悉的推卸責任。
看來無論是朝堂重臣,還是芝麻小官,對於這一招的運用,都是爐火純青。
「荒謬!」林清如神色更冷,「你身為堂堂知縣,就沒看出來案件的疑點!」
只是他心想,連司徒南這個堂堂京官都沒說什麼,何況他一個區區知縣。
雖心中不豫,但臉上還是掛著諂媚的笑容,「大人,人證物證具在,何來疑點一說?」
「非要我說個明白?」林清如冷著臉,「潘大人,你怕是心知肚明吧!」
潘辰茂只假做不知,面上恭順答道:「還請林大人明白告知。」
林清如首先疑心的便是這作案時間。
「我問你!趙輕舟是何時被人發現的屍體?」林清如厲聲質問。
潘辰茂似乎有些不記得了,他伸著脖子望了一眼卷宗,老老實實地回答,「丑時。」
「喬康年被人目擊是何時離開的趙府!」
潘辰茂被她的聲音嚇得一縮脖子,「亥時一刻。」
林清如的聲音冰冷得似要將人凍住,「若是喬康年在亥時一刻之前就已經將人殺之,為何趙輕舟的屍身直到丑時才被人發現?其中兩三個時辰的功夫,趙府下人眾多,為何無一人發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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