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那沾滿了血液的碎片,遞至林清如面前,「大人,這兇器……」、
碎片不過指甲蓋大小,同樣是鏽跡斑斑,滴答往下墜著血液,上面有鋒刃殘破而捲曲的痕跡。
林清如腦中幾乎能想像到那是怎樣恐怖的場景。
兇手用鏽跡斑斑的兇器,一刀一刀揮舞著砍劈而下,血液與脂肪隨著大力的劈砍飛濺而起,隨著脖頸清脆的斷裂聲音,如同作畫一般,洋洋灑灑了整個帳幃。
或許潘辰茂在第一刀時就已經死去,或許有濺射而來的血液灑到兇手臉上和身上,但他依舊不曾停下手中的兇器。
在這樣毫無章法的砍劈之中,那柄鏽跡斑斑的兇器早已破碎斷刃,然而兇手並不在乎。
直至頭顱徹底砍下。
她不知兇手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好似胸中始終憋著滔天的怒火,才會不停地揮舞著手中的兇器,力道不減半分。
若是為了復仇,這究竟是怎樣的憤恨。
這幾乎是一場粗暴而酣暢的泄憤。
第102章 證物驚變
那鏽跡斑斑的刀刃碎片很快讓林清如腦中想起另一樣東西來, 那捲了刃的弧度實在相像……
她立刻喚到門外的尹川穹,「尹文書!」
尹川穹神情畏縮,似乎不太敢進屋內。他如乾柴般枯瘦的臉往屋內探了一下, 又瞬間縮了回去。「大……大人……您吩咐……」
他這幅樣子不由得讓林清如皺眉,「那柄柴刀呢!就是指證喬康年是兇手的關鍵證物!」
也是一樣的鏽跡斑斑,也是一樣的鈍口卷刃。並且很符合小型砍器的特徵。
「大人懷疑兇器是那柄柴刀?」沈知樂問她。
林清如眉目中露出思索之色, 「不太確定。只是猜測。取來那柄柴刀一看便知了。」
她突然提起的這個, 不由得讓尹川穹臉上露出了些心虛的神色。
他想起那日林清如駁斥他們之後, 潘辰茂一時間遑遑不安, 只看著那柄染血的柴刀,不知該如何處理。
「你說,要不要悄悄將其毀了或是丟遠些?」尹川穹記得潘辰茂對他說, 「雖說這案子是司徒大人結的案, 也得了司徒大人的暗示。可這物證到底是咱們做的。若是司徒大人翻臉不認人,那我們豈不是做了別人的墊腳石。」
潘辰茂臉上仍有舉起不定的猶豫之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其徹底毀了。若是林大人問起來, 就說是失竊丟了。反正她沒有其他證據,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尹川穹一聽便覺不好, 忙勸他, 「大人三思!您還沒看出那林大人的脾氣嗎?那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角色。您若是將這麼重要的物證丟了, 只怕她又問來問去, 察覺出什麼來……令宛貞家中大火, 我估計她還不知道呢!」
他語氣一頓, 「若是被她牽扯出更多事情來!到時候反而不好轉圜了!」
「說的也是。」潘辰茂被他這樣一勸, 更是有些躊躇不定, 露出不耐煩的懊惱神色, 「罷了罷了。且先走一步看一步。你先將這柴刀放去書房吧,別同其他物證放到一起了。我再琢磨琢磨。」
不知林清如為何突然提起這把柴刀,尹川穹一時間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屋內傳來的濃烈腥臭讓他直犯哆嗦,只能顫抖著聲音說道:
「回大人的話……那柄柴刀,應該是在書房的書架之上……」
怎麼會是在此處?林清如下意識與沈知樂對視,證物不是一般都與卷宗放在一起的嗎?
眼見尹川穹這幅心虛又害怕的模樣讓她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去給我取來。」
然而這樣的回話卻讓沈知樂覺得有些不合常理之處。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他也摸清了林清如的直言不諱的脾性,只說道:「大人,雖然很像,但我覺得兇器應該不是那柄柴刀。」
「說來聽聽?」
「柴刀如果是在書架之上,那麼兇手是如何得知的?」
這不失為一個問題,林清如沉吟道:「其一,兇手熟悉衙門格局;其二,兇手是臨時起意。」
然而這兩個猜測都可以被輕易的推翻。
如果說兇手熟悉衙門格局,連林清如都下意識認為柴刀應當同卷宗放在一起,兇手為何這麼輕易就找到了這柄柴刀?
而從兇手使用的醉肌散與前院大火來說,她絕不可能是臨時起意。
這頭的尹川穹有些犯難。
他是不想再踏入這個恐怖的屋子分毫的。
只是眼見林清如生了不耐之意,又有命令在此,也只能認命地屏住了呼吸,偏著頭徑直走向左廂房的書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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