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葉水柔輕輕搖了搖團扇，「我還以為你是衝著這個去的呢。還想找你打聽打聽消息門路，怎得這麼快。鬧了半天你竟什麼也不知道。不過也好，一鯨落，萬物生，我們也去撿個便宜。」
但這就意味著，林清如前腳剛走，後腳便有查抄的消息傳出。
時間怎麼會這般湊巧？
林清如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容朔的面容來。
她回了神思，看向葉水柔，「說起來，今日我來，也與蘇陽有關。秋姑從蘇陽而來，不知是否方便在你家絲綢鋪子謀個差事。」
葉家產業頗豐，與秋姑而言也算是個好去處。
秋姑聞言怔怔，她不想大人竟真會為了她這般普通百姓謀求差事。
「那當然好。」葉水柔想也未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她一邊摸著手絹上栩栩如生的金色錦鯉，一邊笑意盈盈，「這樣好的手藝，簡直可以當活招牌了。」
她答應得也這樣輕鬆，絲毫不見半分猶豫之色。
秋姑沒由來地眼圈一紅，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如果阿宛遇到的是大人，該有多好。
她喉頭一哽，壓制著酸澀的聲音說道：「多謝葉小姐，多謝大人。」
只是這話音剛落，就聽到葉水柔驚訝的聲音。
「等等！」葉水柔看著她，修長的手指疑惑地指向林清如，
「你叫她什麼？」
第108章 留意兇手
葉水柔精通商賈, 自然是玲瓏心思。聽得秋姑這樣喚林清如，心中千迴百轉之間，已然隱約察覺到她的身份。
難怪一聲勁裝的打扮, 難怪仗義出手的救援，原來這一切，竟是有跡可循。
她手中團扇輕搖, 眨了眨眼, 「阿清姐姐, 還是阿清大人？」
團扇掩面, 其上一雙剪水秋瞳中帶著活潑的揶揄，「姐姐不會就是傳說中那位，本朝第一女少卿吧。」
林清如笑著搖了搖頭, 「你既然知道, 我就不瞞著你了。也不算什麼不得了的事。」
「這還不算？」葉水柔眼睛瞪得圓圓的，「你可是繼凌朔將軍之後，本朝唯二的女官！你自己去茶樓聽聽，你們倆一文一武, 話本說書都快把你倆捧成神仙了！」
她搖晃團扇的幅度大了些，佯做嗔怪著說道：「倒是怪我眼拙了。這樣一尊大佛在我面前, 竟不曾察覺。」
「你就別打趣我了。」林清如暈開些淺淡粉紅之色, 笑容帶著無奈, 「正好你知曉了我的身份。我這次前來, 還有一層緣由……」
見她另有要事, 葉水柔聞言正色。她神色一頓, 不曾著急問林清如所為何事, 倒是先細細吩咐了下人, 安頓好秋姑的去處。
「我記得東街那邊的絲綢鋪子後院還有幾個空置的房間, 你先帶秋姑去安頓下。安頓好後再熟悉熟悉鋪子的往來事務。秋姑這手藝巧奪天工，叫鋪子的繡娘們也多學著些。」
秋姑本是新去的繡娘，倒叫別人學著她的，只因是葉水柔這話說得客氣，這倒是讓秋姑頗為感念。
說罷葉水柔又轉臉看著秋姑，溫言說道：「你剛來京城，一來怕是水土不服，二來也要熟悉風土。這幾日你先四處逛逛，以看為主，且不著急上手的。」
這一番安排已屬十分妥帖。秋姑神色中滿是真切的感激，與她們道別後離去。
等她掀了帘子出去，葉水柔這才看著林清如，笑盈盈問道：「我有什麼幫得上阿清姐姐的？」
「你看這個。」
林清如從懷中拿出一張摺疊的宣紙，在葉水柔面前緩緩打開。只見雪白的宣紙上面，放著一顆有些融化變形的淡黃色麥芽糖。
「麥芽糖？」葉水柔有些疑惑，她眨著眼睛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林清如將麥芽糖挪開，先是為她指了指宣紙上的字跡。
那是她從那柄短刃上，拓下來的繁複花紋。那歪歪扭扭的筆跡印在潔白的宣紙之上，像是蚯蚓拱土一般滑稽。
「聽說這花紋，是西域的文字。」林清如修長的手指點在墨黑的筆跡之上，「我並不識得。想著你們生意往來天南地北，或許與西域胡人也有交道。這才前來問一問你，識不識得這上面的西域文字。」
葉水柔凝眸看了一眼那繁複扭曲的花紋，她並未曾追究多問林清如任何緣由，只是輕輕搖頭說道：「我不久前才從姑蘇前來，自然是不識得這些。」
聞言的林清如神色微微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