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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一個契機。

如同蟄伏的巨怪, 等待著一個先發制人的時機。

一場秋雨一場寒。連日而來的陰雨霏霏, 讓這場契機終於在此刻來臨——宮中傳來皇帝病重的消息。

一開始不過只是偶感風寒, 想來是多年朝政的操勞掏空了精力,在太醫院諸多太醫的精心救治與名貴藥材之下,皇帝的風寒仍不見起色,並日益有加重的趨勢。乃至於纏綿病榻半月已久,似有油盡燈枯之像。

這些,是林清如聽三皇子一一說起。

皇帝病重,然朝政不可無人操持。大臣們逐漸起了心思,朝中一時間關於立太子的紛爭此起彼伏,等待著皇帝做出最後的決斷。

容朔聽到三皇子帶來這個消息的時候,正為她們準備了上好的清茶。茶香氤氳,裊裊熱氣模糊了他的面頰。他帶著慣有的從容與輕慢,「皇上優柔,只怕現在仍在猶豫不決。否則,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遲遲未定太子人選。」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這大統紛爭,持續了這麼多年,賠進無數人的性命。

局勢不明,朝中大臣有明哲保身之輩,不敢過多聲張。只是已經上船之人,又何來明哲保身之說?若是此時再不博上一局,只等局勢驚變之時,已然是為時晚矣。

此時只要是聰明人,誰也不會做了首鼠兩端之人。

呼聲最多的便是以洛氏一族的勢力,「六皇子多年來勤謹恭敬,跟著洛相處理朝中大小事務遊刃有餘,對朝中大臣亦是十分禮賢下士。可堪仁賢二字,擔得起太子之位。」

亦有大臣上書,「三皇子公正廉明,剛直不阿。朝中政事亦是得心應手。六皇子雖說禮賢下士,難免有籠絡人心、結黨營私之嫌。更何況,三皇子乃中宮嫡出,繼承大統理所應當。」

「我朝唯賢是舉。六皇子雖說不是中宮嫡出,其母卻也是出身大家,言行合度,又身居貴妃之位。身份上並無任何不妥。」

如此紛爭不休,病床上的皇帝形容枯槁,終於像是做下了某種決定。

他用盡力氣揮毫寫下詔書,只是在手執朱印即將落下之時,他顫抖的手終究還有猶豫了。他頹然地放下朱印,收好那捲詔書,遞給了身旁的太監,「收好它。」

太監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應下。

太子之位遲遲沒有人選,朝中亦有些惶惶之態,雙方勢力已有劍拔弩張之態,幾乎像是一觸即發。

直到這天,林府上來了一個小太監,將林清如請進宮中前去面聖。她修長的手指蜷縮又放開,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她極少這般單獨前去面聖。從前她是大理寺少卿,若有寺中事務,大多是同司徒南一起,聽司徒南稟呈一番,皇帝寥寥訓話數句,便做結束。

上書房中沉默無聲,小太監吱呀一身將門推開之時,外間的陽光這才給沉悶的屋內帶來一絲生氣。林清如聞到一股濃重的藥石氣息,混合著殿中濃郁薰香的味道,帶來莫名腐朽陳舊之感。

林清如這才發現殿中還立著一人,是六皇子。

何佑惇之案,六皇子也不過是假手他人,借葉蓋行事。而此次,六皇子竟然親自站在了此處。

她知道,這恐怕是一場鏖戰。

六皇子見她前來,笑著看了她一眼。逆光似乎有些看不清六皇子的臉,但她認得出那種笑容,是獵物落入鼓掌之中的、自得的輕蔑。

她恍若未見,只拱手朝六皇子請安。

少頃之後,皇帝在太監的攙扶下從廂房行至正殿之中。

林清如有些驚訝於他的蒼老,一場風寒帶來的似乎不止身體上的病痛,還有精神的衰退以及脊背的佝僂。

但作為一個帝王,他仍是有不怒自威的威嚴的。

林清如與六皇子跪下叩首請安。

「都起來吧。」皇帝的聲音也有十分蒼老的沙啞。他看向六皇子,「雲淮,林大人也到了。你說林大人與靖玉侯府世子暗通款曲,貪污受賄。其中內情,不如詳細說來。」

林清如心頭一緊,六皇子的手段,終究還是來了。

六皇子臉上依舊是那般得體溫和的笑意,在看向皇帝之時甚至帶了些關切之意,「父皇龍體欠安,兒臣本不應該打擾。只是茲事體大,涉及朝廷命官與侯府世子……」

皇帝重重地咳嗽了兩聲,隨即又輕輕擺了擺手,「你說你的便是。」

「父皇容兒臣慢慢稟來。」六皇子瞥了一眼一臉平靜的林清如,「容世子在三四年前,於京中鬧市之地,開一酒樓,名曰花間。花間樓生意奇佳,常有官員往來宴飲享樂,觥籌交錯。」

他語氣一頓,「林大人似乎亦在其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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