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來你應該知道的啊?」阿草疑惑地看著阮伽袖:「海水把部落範圍以外,大多數地方都淹了。」
被趕走的人,自然也都沒了。
阮伽袖心頭一突,「啊,抱歉……」
「被趕出部落,也就這點不好了。」阿草皺著眉,「每年都要鬧幾次災,不是大水,就是地動,哪年倒霉遭遇大災時,更是除了部落有藏身處,其他地方都比較危險。」
這一點,玩家們倒也清楚。
部落內有一處極其適合避災的『神洞』,過往公會玩家過往闖關時,每次災難降臨,玩家和部落族人都是在那裡避禍。
阿草大手一揮,「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我這幾年打獵時繞著部落周圍看過了,知道好幾個適合躲災的地方。」
「你早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驅逐?」湛經智問。
「這不是很明顯嗎?老了傷了病了沒用了,就很容易被打成罪人,驅逐趕走啊。」阿草攤手:「除了大祭司近身跟前的人,誰敢說自己沒有那一天?」
阮伽袖恍然。
確實,從族人們的言談中可以感覺得到,能幹更多的活兒,捕到更多的獵,那就是神明厚愛的證明。
反之,就是惹了天神不喜。可不就是貢獻力不足的人,就是罪人麼?
她忽然想到,剛剛阿草被趕走時,部落東邊的族長還出來求情來著。
看來,這個阿草日常有刻意讓自己保持在『有用能幹』的範疇內,只是他也隨時做好了被趕走的準備。
湛經智看阿草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這傢伙長得一臉憨實樣兒,實則有幾分大智若愚的意味啊。
「那你覺得,那些災難真的是因為天神震怒而產生的嗎?」湛經智問。
「應該是吧,不然,大祭司怎麼會每次都能提前感知到災難?」阿草順手從路邊薅了根草,在手裡輕甩著,「反正這位天神脾氣不怎麼好,腦子也湖塗,總是折騰咱們。」
秋燁然有些意外:「你竟然這麼說神明?」
「那又有什麼關係,我說了什麼,祂真的能聽到嗎?」阿草隨意道:「我早看出那些祭師在亂趕人了,天神若真能聽到我在說什麼,早些年就有動靜了,怎麼會到了昨晚才選出個新神使出來阻止?」
阮伽袖沉默了。
這個阿草,大概在父母被驅逐出部落後,對天神祈願過很久,希望祂放回父母吧。
通訊道具中再次傳來夏天晴的聲音:「差不多了。」
阮伽袖抬眼看向湛經智。
湛經智抬起麻醉連發道具,扣動扳機。
嗖——
銀芒沒入阿草身體中。
他身體一歪,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