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爾搖頭嘖嘖兩聲:「我可沒有亂說。」
「你的那個下屬宋自明,被抓咯。」他幸災樂禍地笑著,讓人看著牙痒痒。
董向文臉色一下變得煞白:「你什麼意思?」
「這就聽不懂人話了?那我再說一次,他被警察抓走了。」
董向文心中慌亂,咽了咽口水問:「什麼時候的事?」
焦爾漫不經心道:「沒多久,就我來之前剛被抓。」
董向文心中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顫顫巍巍癱坐在沙發上,心中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是因為什麼被抓的?」
焦爾聳了聳肩,一副輕佻的模樣:「誰知道呢?或許是殺人未遂,也或許是暴露了。」
董向文錯愕:「殺人未遂?他殺誰了?」
「那個他口中害她被停職的女人。」
「蠢貨!該死的蠢貨!」董向文憤怒,「我讓他安分一段日子,他竟然跑去殺人!」
他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桌子,「砰」的一聲巨響,震得他的手掌發麻,氣得他咬牙切齒。
該死的蠢貨,要把他害死。
焦爾噗哧一聲笑出聲:「我說你遲早被他害死,這麼快就要應驗了啊哈哈哈哈。」
董向文臉色陰沉,冷哼一聲:「你也別太幸災樂禍,我們是一根藤上的螞蚱。我出事了,你也跑不了。」
焦爾眼尾上挑:「我們可不一樣,我還有得路走。你……」
他上下打量董向文肥胖的身體,眼裡露出幾分嫌棄:「最近少吃點,省點錢給自己找個好墓地吧。」
「你!你!」董向文氣得說不出話,指著焦爾你了半天。
焦爾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話我帶到了,怎麼做你自己想想,別被人牽著鼻子走。」
一群蠢貨竟然也能活這麼久。
說罷他轉身離開,大搖大擺地出了董向文的家。
門外天色暗沉,焦爾抬頭看了看天空,黑沉沉的天空中閃爍著幾顆星星。
……
林秋玥靠在窗戶邊,夜風從窗戶縫中吹進來,拂起她耳旁的碎發。玻璃窗戶上印出她模糊的側臉,與夜色融為一體。
她望著天空中閃爍的星星,不知道有那一顆星會是主星。
突然,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輕輕落在林秋玥的肩頭。她沒有動,任由那股熟悉的氣味在鼻尖縈繞。
季璟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擦過耳旁:「怎麼了,還在想今天的事?」
林秋玥搖搖頭,髮絲掃過他的耳旁,窗戶玻璃上倒映著兩人重疊的身影:「沒有。」
「那在想什麼?」季璟岱的手搭上她的肩膀。
林秋玥沉默下來,寂靜無聲地在兩人之中蔓延,只有風輕輕吹起窗簾的動靜。
就在季璟岱以為這陣沉默咕咕一直持續時,林秋玥忽然仰起頭,她的視線又投向天空,睫毛在她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我媽媽。」她的聲音很輕,好像一戳就破的泡沫。
季璟岱一怔,將她整個人攬進懷裡,從喉間擠出兩個生硬的道歉:「抱歉。」
林秋玥輕笑一聲,低下頭遮住眼底的淚光:「不用安慰我,死亡對我媽媽來說是一種解脫,我為她感到高興。」
季璟岱胸口發悶,林秋玥說*得越輕鬆,他愈發難受。
他想起林大豐如何對待林秋玥,不難想像出她媽媽還在世的處境。
季璟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肩頭,他輕聲開口:「要是你願意的話……」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可以跟我說說你母親的事。」
林秋玥睫毛微顫,抬眸對上季璟岱的視線,那雙總是沉靜的眼睛裡,此刻帶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
半響,她別過臉,目光落在遠處發呆,緩緩道:「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去世了,我快忘了她的模樣了。」
不是的,她媽媽的樣子一直印在她內心深處,她想忘記,但忘不掉。
「我只記得,她身體不好,她總是病怏怏的,她有精力的時候會教我,會逗我玩。」
「她就去世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林秋玥聲音低沉,語氣中帶著苦澀。
季璟岱忽然板過她的肩膀,他目光認真:「你不會再是一個人。」
「你還有我,還有我母親。」
聞言,林秋玥垂下眼帘,臉上的苦澀淡下來。
陳素雅雖然不像她的媽媽,但在她身上,偶爾恍惚間她好像見到了她媽媽。
想到這,她心底鬆了一口氣。還好陳素雅已經離開,不然知道今天的事,不知道會怎麼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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