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面前的書桌上開著檯燈,暖色的燈光打在沈恙的側臉,羽睫又密又翹,面部線條十分流暢,暖光照著,長發也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莫名地多了幾分神性。
不過沈恙本身就和救世神一樣,當年陸訣在屍海血河之中,本是奄奄一息,很難存活,是沈恙逆光而站,沖他伸出了的手,將他撈出了深淵。
「盯著我做什麼?還不走?」陸訣直白的目光過於熱忱,並不容易忽視,沈恙微微撅眉看過去。
陸訣倒是也不掩飾,他眼睛定定地看著沈恙,認真說:「老師好看,總忍不住多看。」
沈恙煩躁地舒了一口氣,又罵:「滾出去。」
聲音清冽冰冷,摻雜著絲絲慍怒的味道,是真就要生氣了。
陸訣這才乖乖退出去,臨走還小心翼翼地帶上了門。
聽到房門被關上的『吧嗒』聲,沈恙才起身來,他心裡煩躁得很,總之只要和陸訣沾上邊的事都讓他心煩,他看了看自己發紅的手腕,覺得那一巴掌還不夠,應該再踹陸訣兩腳才能解氣。
——
陸訣是趕在熄燈前幾分鐘回到宿舍的。
他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的,顯然心情是不錯的,唇尾上揚,看起來像是得了什麼誇獎的金毛犬一樣。
不過他的室友們卻注意到了陸訣其他不對勁的地方,比如臉上腫浮的巴掌印,還有肩處的一團血漬。
「我去,陸訣你這是做什麼去了?」問話的室友叫陳震,他是自來熟,最先和所有人搭上話。
陸訣微微笑,滿不在乎地看了一眼肩上的血漬,倘若這血漬不在衣裳上暈染開,那這個牙印一定很明顯。
「沒做什麼。」他輕描淡寫地想將這事翻篇過去。
「那那那那,那你這個……」陳震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又指了指自己的肩,小心翼翼說:「還有這個……」
「啊,這些嗎?不礙事的,是意外。」陸訣溫笑著,眼睛彎得和弦月一樣。
「兄弟,被欺負了不要忍著啊!我們做軍人的,雖然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再說了我們的教官可是沈恙上將啊!誰敢欺負你?!」陳震走過來摟了摟陸訣的肩膀說。
陸訣其實是不太愛交什麼朋友的,但是他從來不打笑臉人,面對陳震的關心,他說:「那是當然,誰都欺負不了我的。」
「那就對了,不過……」陳震半眯起眼睛往陸訣肩上的那團血漬瞅過去,「你這個衣裳上面怎麼有這麼個奇怪的痕跡……」
怕被陳震看出來,陸訣側身避開了他要湊近的腦袋,催促:「要熄燈了,再不上床睡覺,小心被查房的教官捉住。」
眼下離熄燈僅剩兩分鐘了,經陸訣這麼一提醒,陳震也反應了過來,他手忙腳亂地把腳邊的盆端起來,嘴裡叨叨:「對對對,睡覺睡覺,上床上床。」
陸訣這才不緊不慢地收拾好自己,趕在熄燈的最後時刻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