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訣照例瞥了他一眼,不說話,老實說郝運總覺得陸訣瞥自己的眼神,和看白痴沒什麼區別。
這和他記憶中的陸訣一點也不一樣,「你怎麼和我記憶里的陸訣不一樣呢?」
陸訣掀眸,問:「你記憶中的陸訣?」
「嗯!」郝運點頭,「我看過你的採訪,老實說你在新聞里看起來溫柔多了,還很紳士,然後開朗熱情,然後………」
頓了頓,想到了父親的調查,他補充:「對沈上將也很好,很愛戴他。」
陸訣笑了一聲,低低的聲音很有磁性,並不辯駁郝運的話,其實郝運說了這麼多,只說對了一條,那就是對沈恙很好。
其餘的,那都是陸訣裝給沈恙看的。
沒辦法,誰叫沈恙喜歡乖巧聽話,對他沒有威脅的。
郝運搓了搓胳膊,伸手捏了捏樹枝上的被子,已經變得乾燥了,甚至還很暖和。
「哇,幹了。」郝運笑彎了眉,眼睛裡面亮晶晶的。
彼時天色已經很暗了,陸訣站起了身,將手裡剩餘的熱水倒進了火坑,火堆裡面傳出「滋滋」的聲音,煙霧繚繞,他沉聲說:「熄火睡覺吧。」
郝運連連點頭,於是那兩個「屍體」就把火坑處理了,郝運把兩人的被子和墊子放回了帳篷里。
帳篷不算小,如陸訣猜想,以郝運的善心,他們三個擠了一個帳篷。
臨睡前,陸訣還能聽到旁邊帳篷傳來郝運的抱怨。「你們倆別擠我啊。」
「擠死我了……」
「你屁股能不能撅過去一點?」
「你們誰放屁了?」
………
陸訣笑了一下,翻過了身,他打開光腦,翻到了相冊裡面的一張照片,光腦雖然切斷了信號,但一些基本功能還是在的。
這張照片是那次事後沈恙揪著他的衣領,躺在他的臂彎裡面睡著了。
懷中人平日裡總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眉間的清冷拒人三尺,眼神凌冽又有威懾力,唯有這個時候,他看起來才那麼溫順。
臉上還附著未退卻的潮紅,眉睫也是濕潤的,薄唇被廝磨得紅腫了,頸脖上面是被磨紅的痕跡,長發散在肩側,漂亮極了。
陸訣神情微動,半個多月沒見過面,沒聊過天,他對沈恙的思念已如洪水迸發,只多不少。
「老師………」陸訣伸手在光屏碰了一下沈恙的唇角,眸色深深,情動之際,隔壁又傳來郝運的聲音:「哎呀,你們誰又放屁了??!」
陸訣收回了手,關掉了光腦就翻身閉上了眼。
——
第二日天剛亮,郝運踢掉了腿上的腳,拍開了肚子上的兩隻手,費勁地從兩人中間擠了出來,他睡得呆毛高高翹起,睡眼惺忪的。
郝運拉開帳篷鑽了出去,下意識地往陸訣的帳篷看了過去,陸訣的帳篷早就空蕩蕩了,郝運哈欠連天,黑著眼圈開始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