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老何顫巍巍討好的嗓音響起來,像在幫誰點菸,「花哥,我錢都給你了,我真的沒錢了,你就先賒我點。」
「老何,你糊塗了?」被叫做花哥的男人嗤笑了聲,「這也能賒?萬一你把我賣了怎麼辦?」
老何連忙說:「我怎麼敢騙你,你連我女兒在老家的學校都知道,我真的忍不住了,這次這個……吸了以後渾身癢,我惦記啊。」
「你這話說的,」花哥頓時沉下語氣,「我知道你家裡人的消息,是為了保護他們,畢竟你替我做事,對不對?你這意思是我在威脅你?」
「不敢不敢。」
「行了,你再等等,就這一兩天。」
老何本來就是老煙嗓,此刻在夜幕底下粗糲又難聽,「我真的等不下去了,花哥,你……你手頭不是有嗎?能不能把你的先給我點兒?」
花哥很不耐煩,他掐掉煙,扭頭就想走。
老何的癮卻突然犯了,他急紅了眼,也顧不上還在藍夜後門,就伸手去搶,花哥低低地怒喝了一聲,沒能躲開,跟他扭打起來。
謝歸瀾冷沉的眸子中什麼情緒都沒有,他不打算摻和這些事,然而才握上門把手,就又響起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對方沉聲說:「誰在哪兒?!」
花哥跟老何都被嚇了一跳,頓時停下手,老何嚇得差點跪倒,花哥也縮了縮脖子,他咽著口水說:「老大,你怎麼來了?」
對方臉上刀疤陰沉,盯著藍夜後門的方向,顧不上管他們,突然大步走了過去。
花哥跟老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不敢問,連忙跟上他。
花哥紋了條大花臂,才被人起這個外號,他搓了搓自己的花臂,突然覺得今晚真冷啊,後背發涼,讓人瘮得慌。
漆黑的夜色底下,藍夜後門關得很嚴,就像從沒被打開過。
刀疤卻仍然沉著臉,他戴上手套,拉開那扇鐵門,然後一直往前走。
這條走廊很長,他很快就趕了過來,剛才要是真的有人在後門,應該還沒來得及走到走廊盡頭,要是為了躲他,腳步匆忙地逃走,那就肯定會被他聽到腳步聲,走廊上卻始終安安靜靜的,就像沒人來過。
難道真的感覺錯了?
他什麼都沒看到,只是發現花哥跟老何在爭執,突然覺得附近有人。
在他們這條道上混的,對危險都很敏銳,他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只有旁邊清潔室的門被打開了下,有個保潔員推著小車走了出來,對方身上穿著深藍色的清潔服,戴了口罩跟帽子,腳步老態,佝僂著腰。
刀疤眉頭皺著,直到那個清潔工消失在走廊盡頭,他才突然陰沉著臉又跟過去,但轉過走廊就是藍夜的卡座跟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