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家裡其他人要麼去外面出任務了,要麼在自己的房間研究術法,藏書閣里只有張景韞一人。
他把燭台一個個點燃,原本昏暗的藏書閣里霎時間明亮起來。
張景韞穿梭在雕花書架之間,眼睛掃過密密麻麻碼放整齊的古書。
這些藏書大多保存完好,但畢竟經歷了幾百年的光陰,書頁泛黃變舊,還有不少因為戰爭時期保存不當被老鼠啃噬的洞眼。
這裡面張景韞並沒有看到他想找的那本古書,他站在書架之間,有些失望,間隔的時間太久了她實在記不清那本古書具體的位置了。
張景韞往前面走了幾步,突然看到地上躺著一本古舊的典籍。
是哪個查閱的時候沒放好,不小心遺落在地上的吧。
要是被爺爺看到,又要大發雷霆了。
張景韞蹲下身撿起古書,想把它放回到書架上。
書籍歸了位,夾縫中一張褶皺的紙張吸引了張景韞的目光,他凝神一看,是一本薄薄的破舊枯黃的古書,只有十幾頁的厚度,封面大部分都缺失了,夾雜在眾多古籍中毫不起眼。
張景韞把它從書架上拿下來,入手的感覺輕飄飄的,紙張脆弱的幾乎到了下一刻就要破碎的程度。
只有一半的封面上用古老的行書寫著禁忌兩個字,其他的字因為封面不全根本看不到。
張景韞隨手翻了翻,裡面記載的大多是兇險的禁地,裡面有的是關押上古凶獸的法場,有的是陣法奇特的地勢,禁止玄門中人進入。
突然,翻過一頁,一個熟悉的地名映入眼帘。
鳳凰山。
張景韞心頭一跳。
找到了。
……
……
請靈問了地府陰差,謝玄之確定謝老爺子的魂魄凶多吉少了,心頭十分不安。
他按照陰差給的信息去找另外三個魂魄丟失的人家。
第一家死的是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在下班回家以後,在家裡突發心臟病,還沒等救護車來就沒了呼吸。
這家還有一對夫妻,是出事的年輕人的父母,已經年過五十。
謝玄之隱藏身形,來到這家時,看到的就是一對滿身滄桑疲憊的中年夫妻靠在一起默默流淚。做母親平時應該也是個精緻的女性,但現在她臉色灰敗,頭上已經長出了白髮,她的丈夫也神情恍惚,顯然,兒子的意外離世幾乎帶走了這對夫妻的所有精氣神。
妻子手裡捧著兒子的照片,隔著鏡框一下一下地撫摸著照片裡兒子年輕鮮活的臉龐,喃喃自語:「為什麼啊,他才二十五歲……」
「為什麼要離開媽媽……」
謝玄之默默看著這對父母相對哭泣,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謝玄之的視線一寸寸掃過房子的每個角落,那些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呈現在他眼裡。
小小的房子裡到處都是那個年輕人的痕跡,精緻的手辦,和父母的合影,到處旅行的照片,是個青春正好的青年。
房間裡氣息混雜,謝玄之定睛看去,眼睛捕捉到一絲微弱的半灰色霧氣。
他伸手,那絲霧氣飄飄蕩蕩飄過來,在謝玄之指尖觸及的時候刷的一下逸散。
又是這股氣。
謝家別墅上也有這絲氣息的環繞。
謝玄之猜測魂魄丟失的另外兩人家裡應當也有同樣的收穫。
果不其然,接下來謝玄之先後拜訪了另外兩人的家,並不意外地在兩家的房子裡發現了同樣的氣息。
這三個人的魂魄丟失和帶走謝老爺子魂魄的人是同一人。
現在,世間已經尋不到包括謝老爺子在內的四人魂魄,可以確定他們已經魂飛魄散了。
魂魄的作用很大,謝玄之不敢想對方用他們做了什麼。
又是哪裡來的鬼怪作祟?
謝玄之沉著臉,默默從最後一戶人家退出去。
還沒離開小區,路過一層樓時謝玄之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好像是那個被煞氣附體的倒霉蛋。
之前和那個小傢伙約定過要來找他,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得回道觀一趟,加深那裡的封印以便彌補謝老爺子魂魄的缺失。
還是和他告個別吧。
謝玄之撤掉身上的幻術,在紀鑫氣息最濃郁的那間房門口停下。
「叮咚」
紀鑫已經麻木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平時也不見那麼多人上門,怎麼一股腦兒的有人敲門。
肯定又不是道長。
紀鑫一臉麻木地想著,我倒要看看這回又是誰?
打開房門,紀鑫木愣愣的表情崩了,
門口那個衣袍飄逸的俊美道長看著仙氣飄飄,笑容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