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已經告訴了謝玄之很多信息,他眼神複雜,孟婆是在提醒他。但為什麼?她分明是地府的人,在這件事上卻又和地府不是一個態度。
孟婆一直閉著眼睛,不看謝玄之,也不說話。謝玄之心想能提醒他這一句話應該已經是孟婆能做的極限了,也不強求。
他微微躬身作揖,道:「多謝」,便轉身離開。
身後,聽著謝玄之的腳步聲遠去,孟婆緩緩睜開眼睛,長嘆一聲:「種下的因終要結出果,可嘆府君執念不改,這劫恐怕是躲不過了……」
……
……
擺渡人早等著謝玄之了,他一到船上,前者就扔過去一個酒罈子。
謝玄之接過,笑了:「你這杏花酒沒剩幾壇了吧?」
「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擺渡人仰頭往嘴裡倒酒,「你這一身打扮是鬧哪樣?」
「我要長住京城了。」
擺渡人驚奇:「不守著你的破道觀了?」
「不守了,」謝玄之飲了一口酒,說:「封印鬆動讓他跑了。」
「?」擺渡人一愣,「跑了?聽說那東西被封印前一直在人間作惡,那你不是還得把它抓回來?」
「已經打過交道了,他化身為人,叫做岑玉,現在在京城。」
「實力如何?」
「很邪門,附身人類,挑撥人類心裡的惡念,剩下的路數摸不清,倒是有些上古術法的形。」
「照這麼說,這傢伙修為不低啊,早前你猜測的千年修為怕是還低估了他。」
謝玄之就道:「所以我得想法子聯繫京城玄門世家,以諸家之力開飛光陣,或許能把岑玉制服。」
「你確定現在的玄門世家裡還能湊夠開陣的人?」
擺渡人不太看好這個想法。
謝玄之:「總要試試,其他玄門中人我還沒見過,其中或許就有符合要求的呢?」
擺渡人舉起酒罈子說:「如果需要幫忙就直說……」
謝玄之點點頭:「放心,不會和你客氣的。」
兩人酒罈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見到俞家的人了,需要我替你關照他們嗎?」
「不必了,各人自有命,」擺渡人目露悵然,「你呀,還是想想怎麼抓到岑玉吧。」
「也好,」謝玄之飲盡最後一滴酒,起身:「我得走了。」
徒留擺渡人的小船在黃泉河水上漫無目的地飄蕩。
……
……
紀鑫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跑到謝玄之的房前敲門,此時謝玄之剛剛煉好了丹藥。
「師父,你餓了嗎?」
「怎麼?」
「該吃飯了,我點外賣,師父你是不是不能吃葷的?你要不要看看菜單?」
謝玄之抬頭看一眼窗外,天色黑漆漆的,原來已經這麼晚了。「嗯,隨你。」
他其實不需要吃人類的食物,但徒弟的盛情邀請,他總要給點面子。
紀鑫把一份素菜遞給謝玄之,打開自己那份開始大快朵頤。
謝玄之拿起筷子,嘗了嘗,很久沒有吃過人類的食物,他覺得味道挺奇怪,不過還不錯。
師徒倆正用餐的時候,門鈴響了。
「誰啊?趕著飯點兒來了。」紀鑫擦擦嘴去開門。
一開門,是哥們兒程喬。
「來了?正吃飯呢,沒你的份……」
程喬鄙夷地說:「我吃過了。」
走進來,一眼望見客廳里的謝玄之,程喬愣了愣,轉頭用眼神示意紀鑫。
這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