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某種意義上,紀鑫的想法摸到了真相的邊緣。
……
嶺南謝家。
謝三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沁滿涼意的石板把他的膝蓋凍得冰涼麻木。
謝三已經在這裡跪了六個小時了,從回到謝家一直跪到天色泛黑。
六個小時前。謝三把鎮天弓交到謝家家主手上時,後者臉色陰沉。謝三當即跪下請罪,並把所有責任攬在自己一個人身上。
謝三言辭誠懇,請求家主責罰。
而家主冷笑著說:「既然你想跪,那你就在這裡跪著吧。」
說完,家主關上門。
謝三這一跪,就是六個小時。
左側的柱子後面,冒出一個小腦袋,小心翼翼地張望著。
謝三餘光瞥見那個人的面容,是謝希靈。
謝希靈四周望望,沒人,躡手躡腳地走過來。
「三哥。」
「你來做什麼?」謝三皺眉,望了望周圍,「快回去,被發現你來這裡找我你也要受罰的。」
「三哥,我給你送點吃的,你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喝。」
謝希靈心疼地望著她哥,手裡拿出偷偷摸摸藏著的食物。
「你就吃一口,你吃完我就走。」
扛不住謝希靈苦苦勸告,謝三喝了幾口水,沒敢吃妹妹帶來的其他食物。家主讓他跪在這裡是為了懲罰,那他就要有一個受罰的心態。
「東西我就不吃了,你拿回去吧,若是家主過來看到你定會大發雷霆,快回去吧。」
「可是三哥,你是為了救我才耽誤了任務,家主要罰也應該連我一起罰。」
謝希靈心裡滿是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修為太差被岑玉手下的女鬼抓住,三哥也不會被威脅,他們這次的任務也就不會耽誤。
「胡說什麼呢?我是你親哥,你讓我看著你送死嗎?」謝三一臉不贊同,「至於懲罰,也是我應得的,不關你的事。」
「三哥……」
「聽話,回去。」
謝希靈還想再說,謝三頻頻催促,又以家主的名義嚇唬她,而謝希靈到底是害怕家主的,最終一步三回頭地走遠了。
又過了很久,吱呀一聲,謝三面前的房門被推開,一個中年男人走出來。
謝三低下頭去:「家主。」
「進來。」
家主居高臨下地看了謝三一會兒,才施捨般地開口,轉身走回房內。
謝三動了動膝蓋,發現雙腿早已經麻木,他強撐著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進房內。到了房內,就又跪了下去。
家主坐在上首,面無表情。
「謝三,我讓你立刻帶著鎮天弓回來,你為什麼違抗我的命令?」
「家主恕罪,我擔心留妹妹一個人在京城會有不測,都是我的錯……」
「不要在我面前找任何藉口。」家主冷著臉,說:「別忘了你是謝家培養的,你的一切都是謝家給的,當然要有為謝家犧牲一切的義務。」
「這次任務我千叮嚀萬囑咐,結果你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家主聲音透著冷意。
謝三:「這件事是我處理不當,我甘願領罰,請家主責罰。」
「你畢竟是我謝家的繼承人,不罰你難以服眾……」家主頓了一下,說:「你就去地下室看守鎮天弓吧……」
謝三心裡疑惑,過往家族裡有犯了大錯的受到的懲罰可不是這麼簡簡單單的,這一次怎麼……
把疑惑放進心裡,謝三恭恭敬敬地點頭,「是,我這就去,多謝家主。」
家主揮揮手,謝三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謝七。」
家主喚了一個名字,門口走進來一個年輕人。
謝七拱手:「家主。」
「謝三對謝家的心不純粹了,他不適合再當這個繼承人了……」家主呢喃著,像在自言自語。
「繼承人誰都能當,除了心思不純的人……謝七,你去,送他一程。」
謝七抬眼,眸中儘是猶豫:「家主,既然要殺三哥……不是,謝三,為什麼還要讓他去地下室?」
「心不純,但他的血還是純粹的,不能浪費了。」
家主似乎在感嘆一樣的語氣讓謝七頓時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我這就去。」
他連忙低下頭,斂下眸中的驚駭,快速退了出去。
……
……
謝玄之清醒的時候感覺整個人想被什麼擠壓過一樣,有些喘不過氣。他費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頭頂大片大片土黃的泥塊。
謝玄之爬起來,環視一圈,發現他現在在一個地洞裡,他伸手摸了摸周圍的泥土,確定自己還在少陽山。
而少陽山沒有地洞一類的東西,真要追究起來,反而有個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