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後方很快傳來簌簌的破空聲。數不盡的玄門弟子趕來了,拔出武器就朝著黑影衝殺過去。
「師父。」
謝玄之回頭一看,紀鑫朝他跑過來。
「你怎麼來這裡了?」謝玄之皺眉,小徒弟剛剛入門沒多久,這裡的鬼怪每一個都比他強。
「四方位法器都選定了主人,我看有人在網上發了視頻,這邊的情況好像有點嚴重,師父已經和岑玉打起來了……我就和他們一起過來了,想幫幫師父……」
紀鑫身後,四個身影隨手震碎幾個鬼怪,走過來。
三個青年男人,一個年輕姑娘,剛好四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握著一件極品法器。
張景韞、謝希靈、俞沉舟,還有一個謝玄之並不認識的健壯男人,俞沉舟介紹說他名叫盧克,就是那個被岑玉掏了個血窟窿的老盧的兒子。
沒時間敘舊和交流,謝玄之抓緊吩咐:「你們四個現在立刻布陣,其他人負責清除鬼怪、保護居民,岑玉交給我來對付。」
謝玄之給紀鑫身上加了幾道保護他的靈力,囑咐小徒弟:「你去跟著那些老前輩,給他們打打下手就行了,別一個人衝上去。」
「我知道了。」
紀鑫聽話地點點頭,看著師父縱身飛過去攔截住了岑玉,另外四人四散開來尋找最合適的布陣地點。
房頂上,岑玉看著那四個年輕人嗤笑:「這就是你找來的上古陣法的啟陣人?你莫不是在逗我?」
弱,弱的他一隻手都能捏死。這樣的人能催動飛光陣幾分效用?
謝玄之調轉弓箭,「少廢話了,既然你冥頑不靈,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
「好啊。」岑玉勾唇:「我倒要看看你這些年有什麼長進沒有。」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
交手一觸即發,謝玄之能感覺到岑玉比起過去更加遊刃有餘,或許是因為少陽山的靈力和鴻蒙元氣的靈脈給他帶來的助益。
南城區人數眾多,岑玉不在乎,放開手腳地打,而謝玄之卻有眾多顧慮,動手時多有收斂,擔心傷及無辜。
但就算謝玄之收斂了許多,兩人依然打的難分伯仲,氣浪翻湧之間流光涌動,看得下方的玄門中人無不注目。
他們一邊收拾四處亂竄的黑影,一邊偷瞄半空中的兩個人。心裡暗暗驚嘆,這才是高手過招,招招致命,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岑玉是千萬年修為的精怪,道長能和他打成平手,這得是什麼人呀?
張景韞等四人各自站在一個方位,取出法器。
盧克抬眼望了望天上,忍不住驚嘆:「有生之年能看到這樣一場對決不容易啊。」
另外三人不說話,心裡是贊同的。那個看上去分外年輕的道長和他們從來不是一個水平的,這樣的實力,或許當代玄門的眾多老前輩中都無人能與之匹敵。
謝玄之一邊與岑玉過招,一邊注意著下方四人的情況,眼見他們找好合適的站位,靈識發散,吩咐道:「立刻開啟陣法。」
謝玄之的聲音在四人耳邊響起,四人神情更加嚴肅。張景韞拿出陣法捲軸,四件法器凌空,靈力匯聚起來,連接著一個方陣,一瞬間四件法器疊加的靈力暴漲,掀起一圈氣流。
岑玉見此情形,瞥了一眼那陣形,冷笑:「他們還挺聽你的命令……」
「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謝玄之皺眉,以前的天地戾氣暴躁易怒,口直心快,但說白了就是只會無能狂怒,不像現在,話里話外一股子冷嘲熱諷的陰陽怪氣風。這都是跟誰學的?
岑玉不理會謝玄之,自顧自說道:「你這麼為他們著想,一定沒讓這些人類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
「你猜,他們要是知道你並不是他們的同類,還會不會對你這麼言聽計從?光是活了八百多年這一點說出去,這群自私自利的人類都會對你喊打喊殺吧……」
謝玄之眸色微冷。
岑玉心情大好,張嘴就想跟眼前這些人類說點什麼「謝玄之的秘密」。
謝玄之手腕一翻,鎮天弓調轉方向,劈頭蓋臉給岑玉施加了一頓「物理攻擊」。
岑玉被這一頓給打懵了,愣了一會兒臉色陰沉,額角青筋畢露。
「你敢打我?」
「你第一天挨我的打嗎?」
岑玉一噎,想起過去還未化形的時候,他每次偷食私慾惡念,都會被鴻蒙元氣發現並敲打一頓,這一下讓岑玉直接回想起了那些年被鎮天弓打過的疼痛。
岑玉咬牙切齒,好啊謝玄之,不想讓自己把他的身份暴露是吧?
他偏要說。
岑玉張嘴,靈力蔓延,聲音在下方所有人耳邊響起:「你們這些人類給我聽好了,謝玄之他根本就不是……啊……」
下方正在奮力殺黑影鬼怪的玄門中人茫然地抬頭看了一眼半空。
聽啥呀?咋不說了?
岑玉捂著腦門疼的直嘶氣,後退幾步齜牙咧嘴地瞪著謝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