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他看向大快朵頤的丁士超,無奈道「丁大哥已經給你們試過毒了。」
被點名的丁士超不以為意,反倒還挺樂呵,舉起手裡的蛋糕向葛薇嘿嘿一笑。
葛薇:……
解昭走到桌前,從還沒被丁士超禍害過的盤子裡拿起一塊棕紅色的餅乾,輕輕咬了一口,隨即皺起眉頭。
一股說不上來的怪味,甜不甜鹹不咸,還有點腥。
他勉強嚼了幾口咽下肚,喉嚨口那股怪味直衝鼻腔以至腦門。
酸爽。
遲衍在他旁邊,見狀探頭過來看了一眼,輕笑道:「是肉桂。這玩意味道很怪。」
解昭隨口「嗯」了一聲,四處看看有沒有垃圾桶能把這塊餅乾處理掉,目光不經意間瞥過遲衍的臉。
忽然就覺得,遲衍今天有點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一時說不上來。
遲衍見解昭站在原地發起呆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醒醒。」
他這一晃,解昭想起來了。
那頂他幾乎從不離身,出門必戴的棒球帽——同時也是解昭認為他用來裝逼的神器,今天沒戴。
解昭回憶了一下,從離開營地就沒見過那頂帽子,遲衍多半是把它留在了營地。
「怎麼了?」遲衍問,他還以為解昭發現了什麼線索。
「沒什麼。」解昭收回視線。
頓了頓,還是問道:「你帽子呢?」
遲衍一愣,然後笑了笑:「沒戴。」
「哦。」
解昭抬腿準備走。
「嵐姐說的沒錯。」
遲衍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解昭腳步頓住,回頭看他。
「我們應該享受難得的陽光。」
遲衍仰起頭望向窗外耀眼卻不刺眼的午後陽光,平靜地說:「哪怕是假的。」
解昭沒說話。
遲衍忽然又轉頭看他,眼角上挑,玩笑道:「也是怕你忘了:我不是禿子。」
解昭:「滾。」
第29章一千零一夜(4)
「歌劇演員們」吃過晚飯後,眼看著窗外的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透過玻璃窗往外,解昭看見晚上城堡各處亮起的點點燈火,在夜色中璀璨明亮,還有正門前的馬車道,隔幾米就架起一個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火炬,將道路照的亮如白晝。
期間有不少華服妝扮的男男女女從馬車上下來,互相攙扶著走上石階,也許是夜間來訪的貴族爵士。
他收回視線,轉而掃視了一眼整個房間。
大廳內此刻只有他和夏語冰、解昭、秦淼四人,遲衍和夏語冰聊了幾句,而秦淼離他四五步遠,坐在桌邊面對窗外,似乎在發呆。
其他人都在各自的房間休息,心情放鬆地等待夜晚九點的降臨。
他們似乎對這次難度係數僅為2.2的任務,充滿了一命通關的信心。
可是審判庭會讓他們這麼容易過關嗎?
那些取之不盡的美酒、富麗堂皇的臥房,真的是讓島民來放鬆度假的麼?
解昭想起上一周的任務「潘」,他選擇了最高難度,可那也只有2.5而已。
雖然有一種可能是,各個審判員對於題目難度的定義和把握各不一樣,用前一位審判員的難度劃分來模擬這次任務的困難程度並不合理,但是……
他的腦海里閃過那首意味不明的詩歌。
「生與死,皆不在你,而在與你並肩之人的手中。
但是不要怨恨,請相信我,傷害你的人將在第二天太陽落山後,遭到他應得的報應。
……」
這句話乍聽起來,總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如果只是作為特邀演員前來表演為期五日的戲劇,又為什麼會涉及生死、傷害?還有報應?
什麼樣的報應?
以及那項高級任務:推翻暴/政。
解昭微眯起眼,若有所思。
在來時的路上,他們並沒有遇到骨瘦如柴的難民、衣不蔽體的乞討者,甚至連窮困一點的百姓都沒有出現過。
這個名叫塔普拉的君主專制國家,它的人民似乎並不痛苦,還很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