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知不知道,這位王后大概有什麼喜好?我看我們每次在台上表演的時候,她都不大高興呢。」夏語冰說。
「我怎麼知道。」
也不知怎麼的,克雷諾夫脾氣上來了,回頭拎起藥箱就要走人,想想又甩了一句:「我一共就見過她兩次,這位王后陛下可從頭到尾沒拿正眼瞧過我,連話都是侍女代為傳達的。嗬,大概是瞧不上我這糟老頭子的醫術吧。」
他要走,夏語冰他們也不能強留,只得先告別了羅曉菁,請她幫忙留下來照顧遲衍,然後快步跟上了御醫急匆匆的腳步。
在回去的路上,夏語冰試圖再從克雷諾夫嘴裡敲打出點線索。
然而這位怪脾氣的醫生忽然之間變得極不耐煩,不管對方問什麼,答案都只有一個「哼」字。
解昭心念一轉,不再追問關於新王后的秘辛,而是轉頭提了個略古怪的問題:「主塔樓已經廢棄,現在還有人在那裡看守麼?」
克雷諾夫轉過臉,奇怪地斜了他一眼:「都被燒透了,還有什麼好看守的?莫名其妙。」
「抱歉,我只是隨口一問。」解昭,「畢竟喬伊女士還在看守著禁閉塔,而塔里同樣無人居住,不是麼?」
「那不一樣。」克雷諾夫回過頭,目光眺望著前方幽深的樹林,嘆了口氣,說:「公主的自殺,喬伊她一直很愧疚……她曾經跟我說過,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向已故的王后和國王陛下贖罪、同時也是報復自己的辦法。」
「贖罪……為什麼?」解昭悄聲追問,儘量把音調放得緩而輕。
「喬伊嗜酒。」克雷諾夫苦笑道,「公主去世的那天,她喝得爛醉,倒在塔下的台階上睡著了。她總是覺得,如果那天她沒有喝那麼多酒,而是去找公主好好聊聊天談談心,說不定公主殿下就不會選擇那條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解昭低語,「世上本來就沒有後悔藥。」
克雷諾夫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想問什麼又沒吭聲。
十分鐘後。
三人在岔道口分開時,解昭忽然問道:「大夫,我能問您最後一個問題嗎?」
回憶了大段的悲傷往昔,克雷諾夫心情有些糟糕,但好在他對解昭印象不錯,於是勉為其難地違心應道:「你說吧。」
「為什麼您剛剛所說的一切,從頭到尾只提過公主一個人的名字。」解昭說。
「什麼為什麼?」克雷諾夫一愣,沒聽明白。
夏語冰也反應了過來,幫忙解釋:「我們想問的是,除了辛西婭公主有明確的姓名,老國王王后,以及現在的國王王后陛下,他們的名字您似乎一次也沒有提過,全都是用代稱來稱呼的,為什麼呢?
克雷諾夫似乎覺得這問題有點可笑,聳了聳肩,說:「那是因為名字是塔普拉國王室成員的禁忌,只有父母和神明才能知曉。等到去世之後,才會在葬禮上向我們這些普羅百姓廣而告之他們的姓名,因為需要工匠來雕刻墓碑,需要官員續寫族譜,諸如此類。而且對於我們來說,稱呼他們為『國王陛下』『王后陛下』,才是比較正常的禮數吧。」
解昭和夏語冰對視一眼,說道:「……您現在應該知道老國王和王后的全名了,對麼?還有那位新王后,她原先不是王室成員,那她的名字應該也不是秘密吧?」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看過《一千零一夜》的原著之後,他就對國王和王后的真實姓名產生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執念。
心底的好奇迫使他想要弄清楚,這位國王的名字是否跟原著中一樣叫「山路亞爾」,而王后,是否名叫「山魯佐德」。
當然他也知道,審判員在出題之前,會對原著進行極其變態化的改編,目的不是為了讓他們按照原著中的情節逐步發展,而是引申出某些與原著看似毫無關係的所謂「任務」。
但是……
怎麼說呢,或許弄清楚這一點,可以讓自己能夠進一步判斷,熟悉原著劇情對於完成任務到底有沒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