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靖:「我幹什麼了我?我跟人說話你也要管?哪條規矩說我不能跟新人說話?」
林雪宜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警告:「說話當然可以,但得看別人是不是願意接你的話……休戰協定一直在生效呢,怎麼著,你想嘗嘗一級懲戒的滋味嗎?」
錢靖想起發生不久的可怕回憶,臉色頓時又青又白。
這次的電刑似乎把他變成了一個沒吃到糖就撒潑打滾、毫無廉恥的熊孩子。
很明顯,這三天的靜養休息毫無效果。
稍有刺激,瘋相畢露。
錢靖咳嗽一聲,接著破口大罵:「你個不要臉的臭婊/子,裝你媽的護花使者知心大姐,老子給你跟蔣霆累死累活當苦力,你倒好,不讓我睡還管東管西——」
話音未落。
趙勵一個箭步飛撲過去,猛地捂住錢靖的嘴,另一手勒著他的肩膀往後拽,惡狠狠道:「閉嘴吧你,沒喝酒發什麼酒瘋!」
隔著指縫,支離破碎的半句話從錢靖嘴裡艱難蹦出來:「你等著……老子非……非得把那新來的搞到手……」
就在這時,威嚴冰冷的男聲在眾人身後響起:
「鬧夠了沒有?」
解昭轉過身,看見蔣霆站在石箱入口處,估計是剛上來的,臉色鐵青。
錢靖僵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僅剩的那麼點兒智商和趙勵一起拽住了錢靖,不讓他再沖林雪宜亂吠。
趙勵拉著他走了,經過蔣霆身邊的時候,陪著笑解釋道:「沒什麼,蔣哥別放心上,我回去教育他,他……嗐,三天前開始就這樣了,每天后遺症犯了都愛說胡話。」
蔣霆擺了擺手,示意快滾。
「草了……我他媽沒事……趙勵你他媽別……」
錢靖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就被趙勵拖住,一溜煙跑了。
解昭眼看這場精彩大戲還沒演完,就被戲班班主拉上了幕布,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非常失望。
「蔣哥等等。」
身旁的遲衍突然開口,喊住了準備下樓的蔣霆。
「還有什麼事?」
遲衍:「咱們下周都是第四組,難度4.9,從沒見過這麼高難度係數,但發現也是跟蔣哥一組,我倆都很放心。」
解昭在邊上一言不發地聽著,心說這貨失憶了還能把場面話說得這麼順滑,現實世界再不濟也得是個學生會部長。
蔣霆回過身,示意繼續。
他對營地所有人的態度似乎都挺冷淡。
遲衍:「想提前確認一下,這麼高難度係數的任務,蔣哥有什麼通關經驗嗎?」
蔣霆的回答很簡略:「沒什麼經驗可說的,我也只參加過四次而已,其中三次都是運氣好險勝。」
他頓了頓,「謹慎為主,因為容錯率極低……而且,難度4.5的任務有個別名。」
遲衍:「什麼?」
「不通關,全員死。」
…
當晚,解昭有點失眠。
他盤腿坐了起來,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樣東西,放到石桌上。
「噗」的一聲,煤油燈燈芯自燃。
照亮了石桌上那根,狹長的,黑色雀羽。
解昭把羽毛拿起來,對著燈火仔細查看。
怎麼看都是一根鳥類尾巴上的長羽,看顏色不是八哥就是烏鴉。
——就在「漢塞爾與格雷特」結束的時候,他的手指在口袋深處摸到了一種本該消失的、毛茸茸的觸感。
占卜師的禮物沒有隨著任務場地一起消失。
解昭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他盯著這根普普通通的尾羽,思考會不會是審判員試圖通過克洛托、通過這根本該無影無蹤的羽毛,向他傳達某種信息。
不僅如此,別忘了,這周他跟遲衍又是同組隊友。
解昭說不上來看到參與者名單的時候,具體是個什麼感受。
習慣?
放鬆?
猶疑?
好像都有,又好像都很飄渺。
主要是覺得,連續四周同組,這概率未免過於高了。
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解昭的思緒:
篤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