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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阿蒙。

解昭反覆念著面具少年告訴他的姓名。

普普通通的兩個字,如果是撒旦倒還方便理解,可惜不是。

這是系統借NPC之口向他們提供的信息,不管少年是不是叫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所代表的人一定對近來發生在掘金山谷內的連環謀殺案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解昭打定主意,等沈英嵐把村長安柏喊來,第一件要問的就是——

等等。

安柏就住在隔壁。

為什麼沈英嵐去了這麼久……?

解昭猛地站起身,一瞬間後背寒毛倒豎。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噠噠的腳步聲。

來人走得很急,越走越快。

就在解昭高度緊繃,猛地攥住手邊刺錐的那一刻,提著油燈的沈英嵐推門進來。

解昭鬆了口氣,鬆開手,問:「是你……其他人呢?」

沈英嵐沒說話,她的臉色很難看,燈光照著她的臉像個蒼白的面具。

「安柏死了。」

她簡短地說。

屋子裡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沒等解昭說什麼,沈英嵐又補充道:「和他哥一樣被掐死在床上,估計是睡覺的時候發生的。房間門鎖著但是窗戶開著,我敲門沒反應,只好從窗戶里翻進去。」

「走。」

解昭兩步跨到門邊,出門的時候又回頭看了遲衍一眼,腳步一頓。

沈英嵐看出他的遲疑,說:「要不你去看看現場,我在這裡守著也行,反正也沒什麼特別的情況,我都檢查過了——除脖頸處勒痕以外,其他部位沒有明顯傷痕,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

解昭垂下眼思考了兩秒,說:「一起吧。」

夢裡面具少年的怪笑如在耳畔,歡快地幸災樂禍。

但他相信,在自己支付報酬之前,「他」不會殺掉籌碼。

短短兩個月時間,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前後兩任村長——伯恩斯坦與安柏兄弟倆,以相同的死因死去。

屋內一片漆黑。沈英嵐第一次翻窗進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光源,在發覺安柏不對勁後,她擦開了掛在門邊的,提在手裡向床上照去。

閃爍的燭光照亮了安柏慘白扭曲的五官,活似蒙克的名作《吶喊》。

堪稱史詩級恐怖片,普通人大半夜獨自撞進這幅場景,就算沒有當場精神失常,起碼也會瘋狂尖叫。沈英嵐卻能在兩秒鐘內調整好情緒,保險起見甚至一聲都沒吭,用十分鐘檢查完屍體和屋內的情況,然後扭開反鎖的門把手,出去給解昭報信。

此刻,她看著解昭走到床邊檢查安柏的屍體,幽幽道:「和你想的差不多,死亡頻率改變了。」

一周一次的謀殺,迅速升級為一天一次。

而且如果沒有面具少年和解昭的交易,這次死的會是安柏和遲衍兩個人。

解昭伏在窗邊,借著提燈查看安柏的雙手。

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安柏五指充血,指尖的形狀和頸部掐痕幾乎完全一致。

原來羅克曼的死者們確實在死前經歷過一場兇險的搏鬥,和自己的搏鬥。

他們輸得很慘烈。

「為什麼頻率突然變了?」沈英嵐對此耿耿於懷,「難道兇手受到刺激了?可我們都是第一次到這地方,為什麼選中遲衍呢?」

她對解昭的夢境和面具少年一無所知,滿腦子都是突然發狂的遲衍,和同時暴斃的安柏,怎麼想都覺得這兩件事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首夜島民遭到生命威脅,且是在沒有觸犯任何規則的前提下,這在往屆的任務里非常罕見,因為這種死法與審判庭一貫宣揚的解謎思路背道而馳,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無解的劇情殺。

審判員怎麼會對NPC以外的人實施劇情殺?

還是說,在他們剛剛抵達的這短短几個小時內,已經觸犯了某種潛在的死亡規則,但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

沒有思路,沈英嵐憂心忡忡。

檢查完死者手部的解昭抬起頭,視線划過村長安柏恐怖的五官,心頭突地一跳。

「他怎麼……好像變了?」

「什麼?」

沈英嵐警覺起來,猛地站直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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