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奧卜斯汀:「他們被看管在安全的地方,為確保儀式順利進行。」
解昭唇角微動,原本下意識想質問這老東西到底要搞什麼儀式,但轉念一想,反問道:「為什麼,你覺得,我是他。」
老奧盯著他看了一會,俯身從草堆里拿出那隻蛇頭面具,冷笑道:「這東西哪來的?」
解昭沉默,解釋過的事情他懶得再說,反正說幾遍都沒用。
老奧見他不說話,又自顧自接著道:「還有那個小子,為什麼他不是羅克曼人,也會遭到襲擊?」
解昭冷冷看著他:「我也,想知道。」
「呵。」
老奧發出了一聲滑稽的笑聲,「和二十年前的火災一樣,你都是先去禍害身邊的人……就因為這次襲擊,你暴露了,懂嗎?」
解昭閉了閉眼,心說這人大概是瘋了。
「你的兒子,不也沒死。」
他想說,小奧從前是唯一跟戴爾蒙有來往的孩子,他不是一直活得好好的嗎。然而,喉口的麻木感並不能支撐他一次性說出這麼詞語。
老奧聽懂了他的意思,先是暴怒,隨後,眼神中流露出一閃而過的得意。
「他贖罪了。」老奧的嗓音啞了下來,「所以,真神寬恕了他跟魔鬼交往過密,真神庇護了他。」
解昭微怔:贖罪是什麼意思?
老奧並不想解釋,接著道:「就算這些都可以狡辯,你綠色的眼睛也沒辦法再隱藏你的身份!」
哪來的綠色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解昭甚至對自我產生了懷疑,想讓老奧拿面鏡子看看眼睛到底是黑是綠,自己和老奧總得有一個是色盲。
等等。
綠色……眼睛?
他猛然想起眼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綠漆,這老迷信該不會把這當成惡魔綠瞳的象徵了吧?回想起來,老奧的反常表現也是從他們抬著棺材走出山洞,發現解昭胸前面具和眼下綠漆開始的。
「這是,油漆。」
老奧對此嗤之以鼻,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忽然冷笑道:「果然。」
解昭:「什麼?」
「和偉大的阿爾帕德瑪的預測一致。」
老奧眯起眼,眼角的皺紋登時如蛛網般深邃下陷,「你的反應,你的解釋,完全一致。他甚至預言到了你會假裝對『同伴』的下落表示關心,來掩蓋內心的兇殘。」
解昭瞳孔猛地一縮。
阿爾帕德瑪?
什麼鬼?那個占星女術士……不是已經死了嗎?
像是看出了解昭內心的想法,老奧輕蔑地笑了,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遞到解昭眼前:「沒想到吧?你能回來,阿爾帕德瑪當然也能回來。」
解昭眯起眼,一聲不吭,在看清那東西的時候,有個離奇而可怕的念頭在他心底爆裂開來。
「他是來拯救羅克曼的,和當年一樣。喏,這就是證據。」
老奧捏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綠寶石,小心翼翼地舉起,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解昭的心臟開始狂跳,渾身的血都涌到了頭頂。
這東西他見過。
眼底的綠漆、不翼而飛的盜墓賊、突然發瘋的村民們,以及這顆似曾相識的綠色寶石,此時此刻,全都有了合理解釋。
他閉上眼,心說去你媽的阿爾帕德瑪,原來是你。
……
沈英嵐努力保持清醒,一眨不眨地監視著被牢牢控制住的小奧,她知道,遲衍被發現得越晚,找到解昭的概率就越高,他們能夠存活下來的概率也會越高。
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由於缺少及時治療,肩胛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簌簌流血,劇烈的疼痛感一次又一次刺激著她的神經。
小奧卜斯汀似乎並沒有發現沈英嵐的傷勢,畏懼於橫亘在頸前的利刃,他安安靜靜地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屋內一片死寂,只聽得見二人的喘息聲。
失血過多會引發昏厥,沈英嵐為了轉移注意力,開始默默屬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