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歷不能代表一個人的眼見、人品和為人,你如果讀了點書就覺得自己比沒能讀書的人高貴,這說明你的書也白讀了,」夏風無語,看不下去了:「算了,我們去街口玩吧。」
說完,夏風給凌一使眼色,又把趙小小叫走。
周海慌了,跟上夏風,笑嘻嘻地說:「我就開個玩笑。」
但是夏風沒理他,扭頭跟凌一說話:「明年學校可以申請資助名額和住校名額,你有打算給小小申請嗎,如果以她的成績,肯定能申請到。」
凌一搖頭:「不用,她現在吃喝不成問題,資助名額就讓給韓春那些比她更需要的。至於住校,她住家裡自在,晚飯能吃好些,還能自在看會兒電視,家離學校那麼近沒必要住校。」
夏風雖然早就猜到了凌一的想法,但在準確從凌一嘴裡聽到這些話是不一樣的,就好像,她們在某種頻道上異常契合。
不是說趙小小的情況就不需要資助了,要換作從前,凌一沒有帶孩子離開趙家,任由趙小小繼續留在趙家那種貧瘠又偏執的家裡,夏風說什麼也要為趙小小爭取到資助名額。但現在不同了,凌一有能力也有條件照顧趙小小,比起趙小小,韓春那些孩子更需要這幾個資助名額。
凌一沒有像有的家長那樣,覺得能爭取到的學校給的免費名額就是賺到,她送孩子去讀書不是去占便宜的,而是真心希望趙小小能好好學習,不是希望她回報父母,而是希望她走得更高更遠。
夏風第一次,在一個和自己相識不過一年的人身上,感受到什麼叫契合。明明,兩人身份、年齡、出身完全不同,除了唯一相同的性別,好像沒有任何共通之處,卻能彼此理解。
在夢城,一起讀書的同學,一起生活的家人,沒有一個能讓夏風這般好奇和想要靠近。
卻在茶水鎮這樣一個偏遠的小鎮上,有這麼一個人,讓夏風想要無窮無盡的交流,在無數次的交流中,或爭執或契合,一步步互相了解互相理解。
身後的周海幾次搭話都沒能得到夏風的回應,尷尬地被甩在後面,看著三人越走越遠,有種追不上也沒人在乎他追不追得上的窘迫。
玩到凌晨一點,趙小小才玩痛快,被周海指責的掃興,因為媽媽替她說話,瞬間把這個頑固的叔叔拋之腦後,撒丫子玩。一年積攢的零花錢,在今天晚上消費了一半。回去後,趙小小數著自己存錢盒裡的紙幣,齜牙咧嘴地算帳。
凌一沒搞懂,趙小小現在不缺吃穿,怎麼反倒愈發像財迷了。
過完年,初幾的時候尋常人家都四處走親戚家串門,只有凌一三人,沒有親戚可以串門,這倒是少了很多麻煩。
不過樓上周海還是不死心,讓他媽劉大姐來請凌一三人去吃飯。
夏風實在不想去,她早就看出周海的心思了。男人喜歡的眼神直白而不加掩飾,她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能看不懂對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