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初聽之時,秋池沒什麼感覺,她雖只見過顧連笙一面,但對顧連笙並無好感,她的婚姻不是愛情的選擇,是一樁買賣。顧家人把她從洛家買進來了,僅此而已,如果蘇家小姐還想嫁給顧連笙,那她和蘇家小姐也不過是「同事」罷了。
可如今,秋池心境不同,本來可能已經淡忘的流言,在這時候因為顧連笙回來,突然被從記憶海洋里撿起來,令人感覺舌尖的飯菜都變得苦澀起來。
秋池放下筷子,起身告退,在一眾人歡天喜地的歡迎之下,她冷漠離場,顯得不識大體,且任性。
顧老爺臉色難看,大太太更是直接開口說:「洛家好歹書香門第,怎麼就教出她這麼個不懂禮數的丫頭。果然,性子和命一樣硬,還哈沒剋死我的笙兒。」
顧連笙皺眉:「娘,你說什麼呢?什麼剋死不剋死的?」
顧連笙劍眉星目,五官端正,俊俏又不失大氣,他就和前世的顧景柯一樣,是作者嘔心瀝血打造的完美男人,他多金、帥氣、且對女主專一,他對愛情的執著遠超世間所有男人,他對愛情的堅守,讓他壓根不像個男人。
大太太恨秋池得很,總覺得是她「剋死」了自己兒子,遂說:「她一進門你就出事了,肯定是她命太硬了,克夫。哎呀,得虧有宋阮,不然笙兒你喲,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顧連笙簡單地制止了他母親的迷信,然後又接著夸宋阮:「娘,封建迷信不可信,我們要相信科學!」
大太太一頭霧水,科學是個什麼學?
顧老爺臉色不太好看,他這個大兒子,怎麼失蹤一年,腦子都不對勁了。於是,顧老爺讓所有人該幹嘛幹嘛去,讓顧連笙跟他單獨去書房談談。
這一談可不得了,兩父子在書房裡直接吵起來了。
顧老爺這才知道,顧連笙失蹤一年,被宋阮撿到後,接觸到的都是些什麼人,是底層困苦艱難求生的人,是就算家裡有點田也都只能吃些粗茶淡飯的人,是那些認為民間疾苦只有改國運才能改變的人。
顧連笙失去記憶,和宋阮接觸著平民百姓,他看見了世間疾苦,也開始痛恨著封建階級,他在龍潭縣聽人演講,聽人宣傳新思想,好像突然之間連通什麼神經一樣,想要為國家為平民百姓謀求生路。
而顧連笙開始接觸的這些新思想,正是顧老爺所厭惡、所恐懼的,他前段時間才痛斥了顧連星,讓他不准去參加什麼大學生的讀書會,結果現在大兒子跑回來說自己加入了什麼聯合,氣得顧老爺頭暈腦脹,當場拿硯台砸破了顧連笙的頭。
當晚大太太讓人連夜請來城裡的大夫給顧連笙醫治,一邊苦口婆心地勸父子倆心平氣和談話,動手幹嘛。
顧連笙不僅要堅持自己的大義,他還不服家裡給他娶的女人秋池,秋池是舊社會舊時代的糟粕,他不喜歡這樣古板如殭屍一般的女人,宋阮才是他的真愛。
顧連笙以前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爹娘給安排了親事,他雖無感,但也懶得反抗。可現在他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他接受了新思想,一夫一妻才是正道,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位置讓秋池占著,他要趕秋池走。
當然,顧連笙原話不是這麼說的,他本意是想讓顧家人把婚退了,反正他和秋池也沒有成婚,成婚那天他壓根沒回來,連人帶婚退回洛家便是。
這下子,就連討厭秋池的大太太都氣得痛罵顧連笙,你當人是東西啊,說退就退。人黃花大閨女嫁到她們顧家來,她們一句沒洞房沒成婚,就能給人退回去?洛家怎麼可能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