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氣哭了,反而扶著牆放聲大笑了,凌一愣愣地看著秋池,有種說不出的高興和震撼。她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了,就沒見過秋池笑過,不說放聲大笑,就連微笑都極少見。
凌一在背後看著秋池笑,看她扶著牆,時而仰頭,時而彎腰狂笑,最後扶著肚子,笑得蹲下。
「哈哈哈,我真傻啊,我傻到只能任憑別人擺布,一把年紀了,才終於得以抽身。」
凌一聽著秋池這麼說,微微皺眉,走上前,正要說什麼,卻見化妝間的門被打開,裡面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穿著開叉旗袍,捲髮服服帖帖地黏在額頭和臉頰上,眼妝魅惑,眼神勾人,但說話卻氣勢很強。
女人手裡夾著根燃到一半的香菸,猛吸一口,吐出煙圈,用著嬌柔又性感的聲音說:「一把年紀?」
女人上下打量著秋池:「看你模樣,不過二十上下,你這話,倒叫我這些三十的女人怎麼活哦。」
凌一扶起秋池,借著女人的話,勸慰秋池道:「二十歲有二十歲的朝氣,三十歲有三十歲的成熟,多少年紀都能活。」
秋池好似聽進去了一點,是啊,她還年輕,二十歲幹什麼不行呢。
秋池緊緊抓著凌一的手,似乎對自己離開顧家還沒有實感,她問凌一:「我們真能逃得了嗎?」
凌一笑著用力點頭:「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們現在在哪,這可是千夢廳,你若是沒有逃出來,你怎麼可能踩著這裡的地板?」
秋池笑了,「那我們走吧?」
凌一扶著她,看向她的腳:「那你能走嗎?」
「能,我沒事。」其實腳疼得很,但秋池還能忍,從幾歲開始纏足,她忍了十幾年了,忍這麼幾個小時,算什麼。
兩人說話間,女子也正在打量她們二人。一個穿著老式的倒大袖旗袍,矜持又古典,一個穿著女士襯衫和直筒長褲,開放大膽,簡直就是兩個極端,是怎麼走到一塊兒的?
女人疑惑不解,方才還聽這兩人提到顧連笙,顧連笙的名字整個浣喜市就沒人不知道,難不成,這兩人是顧家女眷?
女人隨意地瞥著兩人,覺得甚是無趣,白了她們一眼,就轉身離開了,她剛走幾步,走廊另一邊就迎來幾人,同她打招呼。
「哎,這不是如夢小姐嗎?哎喲,可算是被我等到你了,咋的了,這是下班了?不如再同我去陪客人喝兩口,外面有人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