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找老闆要來一碗解酒的湯藥,先給秋池喝一點,等她酒醒了兩人再走。
因為秋池喝了不少酒,沒人攔她,她興致上來了,又是第一次發現酒的美味,一時之間沒控制住,就多喝了些,哪怕喝了醒酒湯,一時半會人也是暈暈乎乎的,頭重腳輕,明明感覺自己用力走了,但腳卻軟綿綿的。
凌一眼看著秋池扶著椅子站起來,差點沒把椅子給推翻,立刻走上前,一隻手扶住秋池的手臂,一隻手攬住秋池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拉,好讓秋池重心偏向自己,穩住身形。
同樣柔軟的身子因為秋池站立不穩,緊緊貼在一起,秋池的頭都靠在了凌一的肩膀上,凌一沒喝酒,力氣還是有的,扶著秋池從後門離開。
飯館的後門沒什麼人,大晚上的安靜得連風聲都遮掩不過兩人的心跳聲。
凌一的左手摟著秋池的腰,右手扶著秋池的手臂,那秋池呢?
秋池的兩隻無所適從地耷拉在身體兩側,有些侷促,但又硬要裝出一副綿軟的樣子。
秋池此刻要說清醒,她又覺得頭重腳輕,整個人像栽進了棉花里,你要說她迷糊,她又十分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包廂里還算溫暖,等走到了大街上找車,兩人才發現夜風有多涼。
凌一這麼摟著秋池,兩個人都不方便走路,秋池放任自己沉淪的心,又因為這一陣涼風給吹清醒了。
秋池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她不該因為這點偷來的親密,害得兩人在這兒吹冷風,走路也不方便。
「我能自己走了,謝謝。」秋池稍稍用力推開了凌一一點。
凌一也沒多問,聽話地收回手,秋池雖然人還有些晃,但不至於和一些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一樣栽倒在地。
溫熱柔軟的手一離開自己的身體,秋池就感到一陣失落。
兩人一邊慢慢往啟禮大學走,一邊看路上有沒有黃包車停靠,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只不過,在路過一些街邊倒閉的商鋪或銀行時,秋池突然想起了顧連笙。
顧家最近是大廈已傾,旗下許多商鋪都接連倒閉,資金鍊一斷,很多生意都沒法做,做點小生意還行,但顧家這種富商之家,一倒閉就必定破產欠債,小生意也拿不出錢來。
看見這路上有的還掛著眼熟的牌子,秋池就想到了曾經她和凌一之間唯一的聯繫——顧連笙。
秋池還記得,很早以前聽顧家的下人說,蘇家千金喜歡她那沒來得及洞房的丈夫,後來第一次見凌一,秋池以為,她應該會很討厭自己,畢竟自己占了她心上人妻子的位置,而且肯定也聽別人說過是她剋死了顧連笙。
但是那時剛見面,秋池只看見了凌一充滿好奇,和暗藏一絲別樣情緒的眸子,那雙眸子,讓秋池覺得似曾相識,但也僅僅是一瞬間的錯覺罷了。
可現在秋池卻覺得,兩個互相吸引的靈魂,或許就是會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從前世起,她們就已經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