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江氏不知怎的,自己和程家分家了,帶著女兒討生活,反倒自在許多,日子一開始雖清苦,看似無依無靠,但等立住腳後才發現,這錢啊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是最靠得住的。
江氏自己嘗到了甜頭,便也想照拂自己的好友,這個嬸兒那個妹兒,除了像餘三妹這種懷有身孕幹活不便的,其她人江氏都是能勸一個是一個,這活計是好,但是得捏在自己手裡才好。
茶樹不同普通農作物,從外地運來的茶苗,得兩到三年才能長成可採茶的茶樹,所以最初茶園的活沒有村里大傢伙自己地里的活重,不像秋收後又要著急種下一季度的作物。
所以江氏勸這些女人,茶園的活計她們自己干,自己拿著錢,家裡的田地活更重,讓男人們干就行。
有的人聽勸,也有的人自己做不了主,都是經家裡人使喚來這兒求活乾的,家裡的男人們就等著她們把活搶回家呢。
這種做不了主的人,江氏只好把人打發了,把空缺留給更老實本分的。
如今茶園裡的茶農,男人還是占大多數,但好歹也多了三四個女人,因為要和外男一起下地幹活,所以基本都是些出嫁生了孩子的婦人,年紀幾乎都在三四十左右,和江氏倒是很聊得來。
大傢伙一起來江家屋外看凌一收稻穀,老早就有人家看見了凌一搬出來的大傢伙,全木製的,有兩個口,一個口略高,有擋板,另一個口似乎是打好的穀子堆積的口子,底下有個踏板,也不知道是幹啥的。
外人看不見打穀機裡面的結構,只能看得出來是個大木箱子,聚在一起好奇討論的話題,遂逐漸偏離到凌一身上。
餘三妹上個月孩子生下來了,是個女兒,她沒怎麼坐月子沒幾天就下地幹活了。
得虧江氏記著她的好,和魏管事說了之後,餘三妹也來茶園幫忙了。
雖說茶園的活計肯定不如江氏當管事的多,但干一天活能拿三十文,這對村裡的人家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收入,誰都不會嫌少。
不過提起工錢,開頭林漾說的是給凌一和江氏一人一個月二兩銀子,但後來魏管事卻改口說是兩母女都來幹活,從早到晚都在茶園幹活,才給一人二兩。
母女倆自己還有農田要打理呢,凌一給分出一部分肥料來照料茶園就算不錯了,一面要種地,一面要研究更省力省心的農具,哪有時間再去茶園幫忙。
也不知道魏管事這要求是他私自做主,還是說林漾授意。
索性哪怕兩人加一起二兩銀子,也是筆相當可觀的收入,外加農人對「管事」、「大人」、「老爺」等比自己更有社會地位和金錢的人會有一絲畏懼,所以哪怕疑心魏管事私自做決定剋扣她們娘倆的工錢,江氏也沒敢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