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彼此惺惺作態的嘴臉。
眼看程阿公被程二郎追著打,孫六婆又拉不住,老大和老三家各自看戲,程阿公內心一片冰涼,都說養兒防老,這是防的哪門子老?
看著程阿公那副狼狽躲藏的姿態,袁氏就想笑,她想起上個月她女兒大花懷有身孕還要被趕走,她就生氣。
大花和女婿不就是住了半個月,想托程祖佑問問孩子以後讀書啟蒙的事,結果三天兩頭被公婆挑刺,甚至出言侮辱,說她們就是上門打秋風來的,後來女兒兩口子生氣離去,袁氏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全家人都要讓著這個老東西,他嫌飯菜沒味,全家人就得跟著他吃清湯寡水的菜,他覺著竹編能掙錢,大家就得放下手裡的活計去編竹簍、背簍,結果拿去城裡沒人看得上,他不想幹活去釣魚,還得有人給送飯去。
袁氏有時候都在想,這老東西怎麼還不死。
一想到江氏母女現在日子紅火,袁氏也生出了分家的心思,若是能分家,她賺的錢就都是她自己的了,不用交公中,想給自己和家人置辦新衣裳也不用和老三家爭,她實打實地掌握了家裡的財產,那日子不舒坦?
生出了分家心思的袁氏,晚上就和程大郎躲在被窩裡商量。
程大郎一開始堅決不同意,但想著每個月的四錢銀子供全家吃喝,她們一家啥都撈不著,風光還都給了老三家,憑什麼呀。
於是,別家臨近過年,喜氣洋洋,一年到頭吃不上幾塊肉,過年終於捨得買肉了,一家人歡歡喜喜,唯有程家人鬧分家鬧得全村盡知。
這次程家是把程氏里的族老和里正都請來了,里正是王家人,分家這事他也就勸勸,沒資格阻攔。
但程氏來的叔公些是有資格的,他們怒斥程二郎不孝,又罵袁氏挑撥離間兄弟感情,袁氏抄著手,翻白眼,她挑撥離間?她不就是說實話嘛,還怪上她了?
程阿公一碗水端不平,這事大家也都心裡清楚,但誰家當爹娘的不偏心,孩子多了,就會有更偏愛的那個。
若是家裡有一男一女,偏心男兒,大家會覺得重男輕女正常。這個時代的有些人被規訓被洗腦,也不覺得重男輕女有什麼不對,反倒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