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還真發現了件怪事。
虎嘯營在她們來之前,就已經有八十人隊伍離開,前往全安村支援。他堂堂王爺要調兵還得費一番口舌,什麼人能直接一個口信就從虎嘯營叫走了八十人?
聽手下人說,來求援的是全安村的村民,手裡拿著塊玉佩,叫嚷著「趙麟」的名字。
趙麟?賢王自認不可能認識趙麟,一個是京城的王爺,一個是小地方村子裡的獵戶,但賢王卻對「麟」這個字格外熟悉。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那死去的皇兄似乎名字里也有「麟」,只不過姓氏不同罷了。雖說天底下名字裡帶「麟」的人多了去,但膽敢憑一塊玉佩就在軍營里大呼小叫,輕輕鬆鬆調走八十人,什麼大人物啊?
賢王嘴角勾起一抹笑,讓手下買通虎嘯營里的某個小兵,讓他打探那塊玉佩的模樣。
不急,既然有了山賊動亂,那他這次的賑災之行就不可能短,有的是時間在遠離太后勢力的地方發展。
素清縣截水問題還沒解決,立刻又出現了山賊,今年的陽州可太熱鬧了,賢王都覺得,這是老天在幫他。
和賢王暗戳戳的興奮不同,孟晚寧急上火,恨不得立刻就帶兵回全安村支援。
因為丁章說全安村已經派了八十人小隊去,沒必要再浪費兵力,不如去解救另外幾個村子的百姓。
孟晚寧無計可施,只希望凌一能撐到救援,她現在無比地希望,自己是丁章,是賢王,是任何一個擁有身份、地位、權力的男人。可她只是個假男人,唯一的縣令身份也是偷來的。
孟晚寧看著賢王和丁章沒完沒了的客套,內心的不甘和憤怒無限蔓延。
孟晚寧數次提醒賢王動身,但賢王為了試探丁章,也為了拖延時間,讓山賊鬧得越大,他能逗留在陽州的時間就越長,始終沒有正面回應孟晚寧的催促。
孟晚寧又不敢發火,只能討好著,誰讓人家是王爺,她只是一介縣令呢。
明明在此之前,她都還覺得賢王是明君來著,是她報仇和施展抱負的希望。怎麼現在看賢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孟晚寧不是傻子,當了幾年的縣令,她哪裡不知道大燕官場的黑暗,正因為黑暗和腐敗,她才渴求明君的出現。可當她發現她期待的明君不再完美,甚至比起那些陰險虛偽的同僚,不過多了張漂亮面孔和高貴地位時,她的信念出現了裂痕。
不出所料,等到虎嘯營趕去那三個受害的村子時,為時已晚,山賊早已離去,只留下幾個被火燒的村子,以及村子裡散落的焦屍。
孟晚寧並不擅長騎馬,她從小養在深閨中,馬車是給賢王坐的,她只能騎馬,五臟六腑都感覺快顛亂了,眼前見到熊熊烈火中的屍體和還沒死透的村民哀嚎,她跌跌撞撞下馬,扶著馬嘔吐。
救火是別想了,水都不夠喝,救火需要多少水誰都不敢想,哪怕知道村子裡還有人活著,也沒人打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