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寧其實內心隱隱有感覺,但她從來不敢細想,林漾幾乎伸手到了所有可以壟斷民生的產業,除了鹽鐵她不敢碰,哪樣她沒有插手?而且鏢局的老闆雖然是凌一,但和這二人熟悉的孟晚寧能不知道這兩人幾乎一體嗎?
鏢局的鏢師身手不凡,且持有武器,招的人數不祥,如今又冒出來全安村成功抵禦山賊,收繳的兵器現在還未上交。
孟晚寧不知道林漾二人在幹什麼,她有這麼遲鈍嗎?
當然不,她要是這麼遲鈍,怎麼可能壓得住江源縣內外那麼多環伺的豺狼,多少人或討好賄賂,或威逼利誘,都被她擋了回去,她不遲鈍,她只是不敢細想。
而如今林漾把話攤開了講,就說明,林漾要她站隊了。
孟晚寧抬起頭,直視林漾:「我一直視你們二人為知己好友,你們說這麼多,只是想逼我站到你們這邊來,對嗎?」
林漾搖頭:「晚寧,你誤會我了,我們與你結交,並非只是想拉攏你,而是這世間能像我二人這般有能力又堅定的女子不多,多少女子被困在所謂的閨房裡,你和我都該很清楚。若不是你兄長的意外,你如今早就隨著家人落戶江源,不知道嫁給了哪家公子,那種境遇里的你,甚至還不會覺得自己悲慘,不是嗎?」
孟晚寧不可否認,她嘗過了權力的味道確實得益於兄長的意外,她不確定,沒有見識過大世界的她嫁做人婦後,會不會和她如今覺得「目光短淺」的婦人一樣,守著家中妻妾成群的丈夫就夠了。
「我再不妨告訴你一件事,」林漾遲疑兩秒後說,「我們前後幾次和龍虎山的山賊交手,發現他們的兵器和馬匹不似一般山賊能拿得出來的,尤其是兵器,曾出現過官制打造的精良兵器,被活捉的五當家也在我們的審訊下坦白,他們的大當家和陽州某官員有勾結,兵器即從那人手中購入。」
「試問,陽州哪位官員有如此大的權力,竟敢與山賊勾結?」
孟晚寧臉色煞白,渾身冰涼,誰有如此大的權力?她的腦海里浮現除了陽州知府的面孔,她全家被山賊所殺,她曾扮成兄長的模樣求見陽州知府,結果被拒之門外。她借兄長身份當上縣令後,多次憑藉政績請求知府治理陽州境內的山賊,每次都不了了之。
她只當知府是事多,抽不出身來,又或者是懶政,懶得浪費兵力去剿山賊。卻不曾想有一種可能,山賊和知府有勾結。
「晚寧,你就沒有想過,你們一家的馬車並不算豪華,只有全家人,加一個馬夫,連丫鬟都遣散了,山賊看得上你們嗎?目前龍虎山搶劫的人主要就是過路商隊,因為商隊有錢有貨,他們敢動朝廷的人嗎?不敢,但他們敢動你們,令尊在朝堂上得罪的人,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孟晚寧咬牙,當然不是一般人,她父親得罪的人是皇帝。孟父清廉固執,小皇帝選妃還想點孟晚寧進宮,得虧孟母提前給孟晚寧定下了婚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