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小心些,彆氣著了,大夫說您不能動氣。」追風著急道。
傅玉容咳嗽了幾聲:「追風啊,這次你回了江源,就再也不要回來了,安心跟著漾兒,從今往後,她才是你的主子,不再是你的妹妹,我的話你可以不聽,她的話你得聽。」
追風敏銳地察覺到傅玉容話里的不對勁,忙問:「老夫人是要趕我走嗎?我追風的命是老夫人救的,我就是死也得為傅家而死。」
傅玉容皺眉:「張嘴閉嘴就是死,你有幾條命可以死,漾兒的大事未成,誰敢輕易死!我還沒看到她坐上那個位子,我怎麼甘心死!」
「那老夫人你這話,咋聽咋像託孤。」追風嘟囔道。
傅玉容瞪著她,用鳩杖敲了敲追風的腦袋:「胡說八道!」
敲完,給自己累著了,傅玉容緩緩才說:「北方要變天了,北梁馬上就要打過來了,京城裡不少人都收拾細軟往南逃,你以為,我們薊州能躲得了嗎?」
雖說薊州離京城並不近,但薊州也在北方,不過一左一右罷了,若北梁打過來,薊州也得完蛋。
「那老夫人我們何必在薊州等死呢,不如舉家搬去陽州,好歹陽州有主子在,如今林家完全落入她之手,她怎麼會養不起傅家呢?」
傅玉容嘆氣:「薊州和陽州,一趟便要十日,我時日不多,活不到明年,何必折騰,陽州府境內的龍虎山又不是好惹的,我可不想落入他們之手,成為他們威脅漾兒的把柄。」
這些話追風不可能全部告訴林漾,她挑了重點的和林漾說,林漾聽完,不復以往的嫻靜,而是一種死一般的寂靜。
這下子,連春桃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甚至她自己因為這個消息而控制不住哀傷。
追風跪著不肯起,林漾閉上眼,再睜開時,眼裡的淚水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她淡淡地說:「追風,起來。」
「小姐?」春桃擔心道。
林漾搖頭:「無礙,追風回鏢局去吧,帳本送去書房,春桃跟我回去。」
說著,林漾便鎮定起身,走路穩健,看不出異樣。
結果春桃沒扶她,她走出去兩步,便眼前一黑,向後傾倒,暈過去不省人事。
當林漾再醒來時,夕陽的餘暉好似她心裡的光一樣昏沉,寧願自己不曾醒來。
還未等林漾出聲叫春桃,凌一的聲音在她床邊響起:「醒了?喝點水潤潤唇,我給你煮了粥,溫度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