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自己也沒想到,他竟然因為凌一這簡單幾句話就被激怒,他眯起眼,自以為威嚴地盯著凌一看,聲音更是冷得掉渣:「程姑娘慎言,光是你這話,本王便可以治你個大不敬。」
凌一疑惑不已,這人怎麼突然就生氣了:「趙公子你急什麼,我可有說什麼侮辱性的字眼?」
賢王一怔,凌一從頭到尾沒有羞辱他,也並未羞辱他所代表的男子,凌一隻是強調了這些流民中女子的重要性,這對他們來說便是冒犯。
當你為失權的人討要公平時,特權階級便會感受到冒犯和威脅。
賢王臉色陰沉,騎馬離開,凌一不以為意,恨她的人還少嗎?多一個賢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那些因為性別被拒之門外的閒漢,還曾往凌一的田地里潑灑污穢之物,甚至是放火,結果都被巡邏的長工逮到,一頓痛打後,再不敢來招惹凌一。
和他們相比,凌一覺得那些一直以來被拒之門外的女工們真是太客氣了。
等鏢師們帶走了包括女子允許的家人們在內的三十人後,凌一的商隊繼續前進,終於在夜晚前抵達了薊州城,並且有通關文書,順利進城。
如今流民四起,沒有通關文書,恐怕連城都進不去。也得虧孟晚寧臨時給她們準備了,外加上虎嘯營的名聲,進城幾乎沒有阻礙。
商隊進城後,林漾讓剩餘的鏢師們先把普通貨物運送至傅家的倉庫,自己和凌一等前往傅家。
雖說林漾厭惡趙麟,但於情面上,對方好歹護送她們進城,面子功夫得做好,傅家家大業大,給這群兵丁安排落腳住宿之處並不難。
不過,林漾就沒有邀請趙麟去傅家的意思了,只是安排了人送他們去傅家的酒樓住下。
並且,虎嘯營留去自由,不必等她們一起回陽州,因為這一趟薊州之行,林漾打算在薊州待久一點,陪祖母治病。
趙麟見沒人挽留他,面子掛不住,冷著臉招呼弟兄們離開。
賢王倒是望著趙麟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給了小廝一個眼神,小廝會意,準備夜裡去找趙麟。
既然兩兄弟碰面了,賢王自認為能把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他一個人攪渾大燕的水怎麼行,他也堅信,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多年前他和太后一起陷害趙麟,如今,他卻要聯合趙麟推翻太后和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