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站在白辰風背後,狀似恍然大悟道:「所以那容川不會也是被人下了這什麼禁制,所以有些事才不和我說?」
白辰風原本還在尋找這地下室的出口,聽到沈隨安這話, 他臉色未變,淡淡道:「那你應當是擔心錯了, 以他當年能夠開山立派的實力,怎麼會被人下這種禁制?」
沈隨安看著白辰風面上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他一看便知他男朋友心裡又醋了。
他慢悠悠走到白辰風身邊,把他緊握著的雙手一點點掰開:「嘴上說著不在意, 怎麼還是這麼口是心非啊寶貝。」
白辰風聽到沈隨安帶著笑意的聲音, 自然也反應過來他是被這人逗著玩了。
他的耳朵唰一下紅透了, 直接甩開沈隨安的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們現在還是考慮怎麼出去比較好。」
沈隨安知道逗人也得有個限度, 他收起了笑容,認真思考:「剛才那些人走的時候沒聽到什麼開啟機關的聲音,應當是與法術有關?」
他開始和白辰風一點點查探這人逃跑的那個方向,奈何這整間地下室都無法使用靈力穿透, 只好用物理的方式一點點查看。
這牆壁上全是沾著的不知名深色液體,看的沈隨安頭皮發麻。
他拿出千秋劍在牆壁上戳來戳去,還把腰上的那柄靈劍拿給白辰風,他可不希望這些東西髒了他寶貝的手。
終於,他們在一處極為隱蔽的角落發現了一道門,這處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牆壁,實際探過去才能發現其實是個傳送法陣。
沈隨安恍然大悟,他就說為什麼一點氣息都感受不到,原來那些人是直接通過傳送法陣去了別的地方。
很好,現在出口的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又來了,他們要以什麼樣的姿態去往那邊未知的領域呢?
直接殺過去肯定不行,他們只有兩個人,剛才來的那一批已經有十餘人了。早知道就不讓玄梧去送那個玉佩了,容川在玉佩里多待一陣時間又不會死。
沈隨安還在懊惱沒能把另一個戰力留下,白辰風卻突然開口,他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你可以扮成這個人。」
沈隨安看了看那相貌猥瑣至極,身高不到一米五還駝背的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大長腿......這對嗎?
感受到了沈隨安的疑惑,白辰風以拳抵唇,輕咳兩聲:「我有一種秘法,可以偽裝容貌身高,況且此人也是人修,你來扮最合適不過。」
沈隨安默默給自己掬了把淚,他一米八五的青壯年,居然要縮成這麼一坨狗屎,他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又看向白辰風:「那你怎麼辦?我不要和你分開,要去一起去。」
白辰風聽見沈隨安如此直白地表露心意,眼底染上了一絲笑意,他抬手指了指那些浸泡在容器中的靈修,神色變得嚴肅:「我自然是以那種形態進去。」
沈隨安有些不情願,他才不要自家男朋友扮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但想了想,似乎也沒別的辦法了,只得同意了這個辦法。
很快,沈隨安就變成了那相貌醜陋的矮小男子,從屍體上搜到的身份玉牌得知此人名為丙申五。
這名可真夠怪的,沈隨安把青白色玉牌掛在自己腰間,又看向白辰風。
此時白辰風已經把自己易容成了那副要死不活的蒼白模樣,此時的他唇色盡失,面色蒼白如紙。
即便知道這是假的,沈隨安還是忍不住心疼,他摸了摸白辰風的臉頰,確定溫度還是正常的。這才把一旁的小推車拿來,讓白辰風躺在上面。
回頭看了眼這幾乎一眼看不到頭的容器和浸泡在裡面數以千計的靈修,沈隨安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就像他實習的時候遇見的腦死亡病人一樣,雖然在醫學角度判斷病人已經死了,但他的身體還活著。
沈隨安不忍心毀去這些靈修唯一留下的軀體,但他也清楚地明白神魂被毀是不可逆的。等他把一切事情都搞清楚,再回來讓他們每個人都入土為安吧。
整理好心情,沈隨安進了那傳送陣里,他只覺得周圍的空間扭曲了一瞬,便已經成功到達了另一邊。
睜開眼,是昏暗又潮濕的環境,沈隨安還不是很能適應這麼矮的視角,他踩在黏乎乎的地面上,推著白辰風,沿著唯一的一條路往前走。
路兩邊儘是些已經枯死的樹木,光禿禿的枝丫斜著指向暗紅色的天空,這詭異的景象讓沈隨安還是第一次見。
踩著濕潤的泥土,走在這唯一的一條小路上,盡頭是看不清的黑暗,這讓他心生不安,這裡究竟是哪?